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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芸不和他在这个话题上拉扯，坐直了身，伸手又要手机：“快点快点，过了四点下单今天发不了货了。”
顾潮西把手机举高，摇摇头，不给商量：“大夫让你少看手机呢，你那个选择困难，一刷起来都不知道要看多久。”
“我半个小时肯定选好，真的，”
周行芸看着他，开始恳求，“儿子，宝贝儿子，帅哥，小西...”
“买买买，买行了吗周女士，你可别跟别人这么说话啊，”
顾潮西举双手妥协，但还是没把手机还给周行芸，反而自己在页面刷了起来，“我给你下单。”
“啊，”
周行芸有些质疑，“你的审美行吗？”
“我审美超绝好吗，”
顾潮西“啧”
了一声，在搜索框里敲字，“你说，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搜。”
“最近流行什么造型啊，太久没出过医院，医生也不让我冲浪，连流行风向都不知道了。”
周行芸坐在床边，思索道，“披肩大波浪怎么样？”
“行。”
顾潮西从善如流，输入几个关键字，搜索，然后把手机隔老远，举到周行芸面前给她看。
周行芸指挥着顾潮西连着划过去了几页，都不是很满意。
顾潮西一直得不到指示，偏头看过去：“要求这么高呢？这么多都没有能瞧上的？”
周行芸面露难色：“都是黑色棕色的，太普通了——有没有个性一点的？”
顾潮西有些惊惧地看她：“你还想搞个什么色啊，你要去的是学校，妈，咱真别太高调行吗？”
“下一次出医院都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周行芸恳求道，“年轻的时候进机关，规矩多，这不行那不行，头发也不能染，后来一不小心，岁数就大了。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妈妈再年轻一次呀。”
她这一番话说得顾潮西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机关里受骗、怀孕，周行芸性子和耳根都软，被人三言两语哄骗着留下肚里的孩子，一段见不得光的所谓恋情也悄无声息被压至静寂，就连她后来突然离开机关的原因，都再无人提起。
再之后，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全职主妇，从某个人那里领着固定的生活费，在顾潮西的生活里既充当父亲，又扮演母亲。
一眨眼孩子养大了，她也老了。
很多年轻时没来得及尝试的想法，也没机会了。
“好像我小时候一到放假就带我去世界各地看蝴蝶的人不是你一样，那会怎么没想着染呢？”
顾潮西这么说着，却还是点回搜索框那里，问，“要什么颜色？”
“粉色...”
周行芸看了一眼顾潮西眼色，又立刻改了口，“算了算了，还是红色吧，低调一点。”
顾潮西嘟囔着：“红色也不低调啊...”
却还是乖乖把关键字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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