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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老夫人将目光移至屏风后的病榻上，终是摇了摇头，叹了声气。
晏清禾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就绕过屏风朝病榻走去。
晏时就躺在床上，弥留之际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突然女儿的声音响起，他的双眸突然转了转，似回光返照，又有了些许光亮，着急地想要起身，寻找女儿的身影。
“爹爹……”
“是禾儿回家了……”
晏时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是禾儿……是禾儿回家了……”
晏时用尽全力想要伸手再摸一摸女儿，一如他当年在青州独自抚养她长大一般，晏清禾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接过他的粗大的手，手上的老茧还是二十余年前的模样。
那时自己还唤他爹爹，而非父亲。
晏清禾泣不成声，“爹爹没事的，禾儿找了太医来，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说罢，晏清禾便看向身后站在一旁的贺观，贺观诊了又诊，最后却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她无力地问道。
既然陛下你都可以救活，那为什么……“晏大人年事已高，身子远不能比当日的陛下，所中之毒亦是不同……”
贺观无奈解释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父亲呢？你们贺家不是医学世家吗？把他们找来，对，还有赵太医……”
晏清禾置于崩溃边缘，痛苦万分地唤道，“快去把他们都找来！”
晏老夫人与晏夫人就坐在另一侧，亦是默默流泪，就连年纪尚小、未经世事的元熹见此生离死别之景，也忍不住感慨万千。
“禾儿……”
晏时轻轻唤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爹爹寿数已尽，你不要介怀，陪爹爹再说上一两句话罢……”
“好，好……我全听爹爹的……”
她跪在晏时床前，不断点头，不断抽泣。
“爹爹听闻……禾儿生了个男孩，他可还好……”
“好，一切都好，他叫齐琰，琰圭的琰，小名照儿，照耀的照，眉眼像我，十分乖巧，陛下也很爱他，禾儿只恨今日没能让爹爹见他一面……”
“那就好，那就好……”
晏时忽略了最后一句，粗粗地用余光扫了一眼粉雕玉琢的元熹，“你有你的孩子，也有陛下护着你们，平安无事，爹爹也就放心了……”
“对，爹爹，”
晏清禾想让他安心，便接着说道，“禾儿现在是皇后了，等明年就去太庙祭祖受封，那时候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保护晏家，爹爹再也不用担心禾儿在宫里过得不好了……”
晏时轻轻笑了笑，不理会她这些傻话。
当年反对她入宫，是认准了孩子无论为妻为妾，都要困在深宫里一辈子，如今她纵然做了皇后，可依旧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晏家如若能够就此退出争斗，无为终老，没有落得其他世家一样的结局，那爹爹也就知足了，你要多为你自己考虑才是，爹爹只盼你和孩子能够在宫里平平安安的……”
晏清禾终究是没有说出自己日后的计划，她觉得或许在爹爹眼里，自己不过是又重新走上了太后的老路。
“我会的，禾儿会的，爹爹放心……爹爹还有什么要交代？告诉禾儿，禾儿都一一办到……”
：（）去年春恨却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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