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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伴随着液体滴落的黏腻声响。
贺兰烯适时地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在崇尚强者的珀尔洲简直是最无用的表演，弱者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
霍司夜下颌微抬。
“人族小姐。”
声音刮擦着耳膜，冷且脆，“珀尔东洲的血族…”
他顿了顿，皮质手套在指节间绷紧，“不习惯当街野食，那太失礼了。”
贺兰烯睫毛一颤，唇边随即绽开一个笑，柔弱得几乎要发出簌簌声。
她歪着头，眼神纯得像未经世事的幼兽，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愚蠢。
霍司夜的目光落在她刻意维持的姿态上。
有那么一瞬，他眼底那片冰封的湖，似乎被什么东西无声地凿了一下。
湖面没有波澜，冰层下却仿佛有暗流极轻地涌过。
巷子深处，粘稠的撕咬声仍在继续。
霍司夜连眼睫都没动一下，只是将另一只手套覆上手掌，黑色的皮革裹紧指根，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手套刚戴妥，他抬眼，正撞上贺兰烯来不及收回的窥探视线。
他唇角无声地勾了一下，那弧度比夜色更冷。
若再有第二声回响…
念头未落，护卫第二次叩击地面，如期而至。
巷子里的动静骤然拔高，变得疯狂而混乱。
紧接着，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冬天被硬生生掰断了。
诚然，这肯定是冻僵的，不然不会这么干脆。
不多时，护卫们整齐划一地走出暗巷，黑色制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们恭敬地向霍司夜行礼：“大人，已按规矩处置完毕。
叛徒赛恩将被押回璞西一区区狱，等候最终审判。”
就在马车即将启程时，一个护卫突然从街角的阴影里揪出一团脏兮兮的东西。
那是只正在啃食骨头的小兽，瘦得能看到肋骨的轮廓，灰扑扑的毛发纠结成团，活像一块被丢弃的破抹布。
它龇着尖锐的犬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前爪还死死抱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骨头。
护卫嫌恶地用翼尖挑起散落在地上的碎骨，这些残骸明显来自不同种类的生物。
有些骨头上还带着未啃净的筋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霍司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彻查。”
他简短地下令，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找出污染街道的始作俑者。”
护卫们立即单膝跪地：“遵命，大人。”
与此同时，为首的护卫用翼尖拎起那只挣扎的小兽，毫不客气地丢进贺兰烯怀里，“拿着吧，胆小鬼小姐。”
他讥讽道，“这么晚了你只能和这只小可怜回家了。”
马车启动，群众渐渐散去，似乎所有人都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位大人物突然停车的真正原因——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几块被随意丢弃的骨头？
令人意外的是，贺兰烯接住小兽后，脸上怯懦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稳稳地抱住那只不断挣扎的小家伙，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此刻的她与方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形象判若两人，脸上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这个略显偏僻的珀尔西洲角落，繁华的景象依旧令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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