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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从京城来的。”
余先生接过话头，伸手扶了扶余老爷子的肩膀。
“林大夫是京市余大夫推荐的，说她的针灸术特别的厉害……”
余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忽然闪过点光，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佛珠，紫檀木珠子在掌心转得飞快。
“余大夫推荐的……”
他重复着，喉结上下滚动，像有团东西堵在喉咙口。
林璃把帆布包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银针盒和脉枕。
笑脸盈盈的走到余老爷子面前。
“麻烦您把手伸出来。”
余老爷子听话的伸出手，林璃立马将脉枕垫在余老爷子腕下。
他的皮肤凉得像块浸在井水里的玉，汗毛上凝着层细汗。
三指搭在寸关尺上的瞬间，林璃屏住了呼吸。
脉象沉得像坠了铅，时断时续，像风中残烛的火苗。
她想起医书上写的“脉来一止，止有定数”
，指尖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指腹下的动脉跳得微弱。
余老爷子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向前倾时，睡衣领口扯开，露出胸前青紫的刮痧痕。
余先生慌忙递过手帕，林璃看见余老爷子后颈的大椎穴处，有片暗沉的淤紫。
“去年冬天摔在冰窖门口。”
余先生急忙解释道，“西医说脊髓神经损伤，下半身彻底没知觉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另一只手按在余老爷子的足三里上，指腹揉按的力道逐渐加重。
“这里有感觉吗？”
余老爷子眨了眨眼，睫毛上沾着点眼眵。
“没……”
他的嘴唇翕动着，吐出的气里带着股苦杏仁味。
林璃的心沉了沉，指尖滑向三阴交，那里的皮肤凉得像块冰。
诊完脉，她翻开余老爷子的眼皮，瞳孔在强光下缩成针尖大的黑点。
舌苔是青黑色的，像蒙着层陈年的霜。
“怎么样？”
余先生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璃转过身，看见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银签上还挑着半块燕窝。
“脉虽沉涩，但尚有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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