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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后退了几步，回到矮桌前坐下，耸耸肩，“这条路我走过那么多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好奇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想看看能不能看到金字塔或者狮身人面像。”
鹿瑶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椰枣面包掰成小块儿送进嘴里，“看了一路了也没看到一个。”
虽然心里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这可是能亲眼看到的半新鲜古迹。
然而孟图无意间彻底把她的希望浇灭，“想看这些得再往北走，到下埃及去，这条路上没有。”
“为什么！”
因为······孟图不紧不慢喝了口葡萄酒，又慢吞吞吃了口面包，态度懒散且不在意，“上埃及没有那么在乎死人。”
“到底是上埃及不在乎还是你不在乎。”
质疑的话脱口而出，而后她就默住了。
古埃及人的信仰之坚固，从后世发掘出的史料便可得知，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更是深有体会，人人追求死后以木乃伊的形态保存肉身，向往彼世的生活。
其中金字塔作为王权与神权的结合，太阳光线的凝固体，法老死后转化成神的处所，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它存在的神性与重要性。
更何况法老的统治以神权为基础，就算民众不相信，统治者也会想尽办法让他们相信。
但眼前孟图的态度跟她见过的人都很不一样，他不在乎金字塔，也从没在她面前提过有关信仰的任何话题······
“都一样。”
他难得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的兴致，这反而加重了鹿瑶的怀疑，她想起孟图自己的陵墓也与历代法老不同。
“可是人们不是喜欢追求永恒的事物吗？”
她一边嚼面包，一边企图套话，手指在耳畔摇晃打圈，“人们崇尚太阳，因为它的光辉照遍每一寸角落亘古不变，尼罗河自古奔涌不息，石板上的经文永不褪色。
越是在岁月中沉淀重生，越能展现它们神圣的一面，追求永恒是人们共同的期许······”
“你想说什么。”
孟图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没什么。
我是想问······”
鹿瑶握住他的手，冲他咧着嘴柔柔的笑，“对你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
上下埃及的统一，两地再次重归同一在世之神的统治，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流民，战乱，新的战争酝酿新的灾祸，再冷血的人见到那么多尸横遍野的场景也该变得麻木了，他希望这种情景结束在自己手上。
但是父王对他说，不对，他没有领会战争的目的。
他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只担心是否影响她对自己的看法，即使他也曾怀疑过鹿瑶对信仰的忠诚。
“追求永恒不过是人对自己短暂一生无所作为而产生的恐惧。
与其将精力花费在无人印证过的彼世，我更愿意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一切。”
他望着鹿瑶认真道，“我不相信神会无缘无故的降下福祉，如果祂真的做了什么，那也一定是因为地上生活的人足够努力，才配的上神的反馈。”
“我说的对吗，祭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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