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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婴毫无防备地张开了嘴，便被塞了个言灵丹进去。
“感觉好点了么？”
君婴摇摇头，看来起作用了。
其实言灵丹倒也没那么神，倘若服用者神智清明，意念坚定，也能抗拒药力作用，心口不一，言不由衷，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先把君婴灌醉了。
意识模糊，毫无防备，才好下手。
沈岁寒贴近他的耳边：“为什么要替我挡陈峰那一击。”
她的声音沉稳镇定，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君婴呼吸一窒，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可在言灵丹的作用下，他还是说了实话：“因为……我想讨好你。”
想讨好她？
沈岁寒眉头一挑，这倒也正常，整个修真界就没几个人不想讨好她的。
云容境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沈岁寒又是整个唯一的大乘期修士，甚至还是最强的剑修，上赶着门来讨好她的人如过江之卿，不知凡几，可她生性冷淡，更无欲无求，一般人就算拍马屁也拍不到点上。
“我不需要你救。”
沈岁寒有些烦躁，这就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件贵重礼物，不喜欢也就罢了，还倒欠了一份人情。
尤其是这种人命恩情，最难偿还。
君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哽咽：“……弟子知道……”
沈岁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听他把话讲完。
“……弟子知道师尊不喜弟子，一直以来都怀疑弟子是魔族派来的细作……”
君婴的手不安地抓紧她的衣角，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所以弟子害怕，害怕哪一天师尊会杀了弟子……”
“弟子就想，横竖不过一死，与其让师尊动手，不如死在师尊怀里……这样至少……师尊就不会再怀疑弟子的用意了，如果能侥幸活下来，或许便不会再杀弟子了……”
沈岁寒沉默了，在她印象中，魔尊向来沉默寡言，就算是缩小版的少年君婴也不怎么爱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内心独白。
和未来腥风血雨的诡计阴谋不同，现在少年魔尊的愿望其实很简单，他想要活，想要在沈岁寒手中活下去。
可即使是这么简单的要求，沈岁寒也无法答应。
“你没必要把生命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我记住你也好，忘了你也罢，这都不重要，”
沈岁寒低声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即使真的要死，你也要像我……像我期望的那样轰轰烈烈的去死。”
君婴没有回应，沈岁寒也没指望，他本来就意识模糊，服了言灵丹才会向她吐露这么多。
过了良久，沈岁寒终于动了，她轻轻抚摸上了君婴的头顶，从鬓边，再到眼角，轻轻拂去了那一点濡湿。
她轻叹了口气：“睡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门被轻轻带上，黑暗之中，一双亮的出奇的眸子蓦然睁开，清澈的眼中不见半点醉意。
君婴摸上发育中的喉结，方才是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想将一切托盘而出，那股冲动如山崩海啸般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好在他即使反应过来，可早就编好的谎话却始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便斟酌着说了一半的实话。
好在，一半的实话，并不是真相。
他讨好沈岁寒，不仅是为了活着，更是为了杀她。
早在来到云容境的第一天，影就告诉他：“沈岁寒将是你魔尊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杀了她。”
杀了她，这就是君婴来云容境的目的，遥不可及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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