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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七适时叫他一声。
虞九回神,察觉到虞七眼中的疑惑和担忧,霎时面红耳赤,低声骂道:“这只该死的狐狸精!”
——
数日后,钟鼓楼传来丧钟震鸣,朱雀门悬起素练,禁军卸甲披缟,银枪系着纸花。
宣帝驾崩了。
文慎正立于金銮殿中,位列文官之首,王侯之右,穿着一身缟白喪服,额边戴着一圈素白的宽缨,面容悲切,神色恍惚,眼中却无一滴泪淌出。
虞望被褫夺封号,却依然是当之无愧的武官之首,依然享有虞家世代不跪天子的殊荣。
虞望也穿着喪服,但他就是觉得文慎穿丧服的模样跟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都不一样,特别俏,特别漂亮,像个刚刚丧夫的小寡妇。
殿内一片死寂,安静得可怕。
太子和另外七位皇子列于殿中,神色各异,皇后沈氏和两位皇贵妃哀哀地垂淚,掌事太监德容公公手中拿着一道聖旨。
虞望一点都不关心那聖旨里写了什么狗屁,只关心文慎跪得累不累,腰酸不酸,膝盖疼不疼,昨晚文慎哭着求他慢点,他当耳旁风,把人折腾个半死,今日倒后悔起来。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谁让阿慎对他不盡坦然,明明知道太子今日凌晨会动手,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德容公公。”
太子位于金銮殿中央,抬手示意德容公公宣读圣旨。
德容公公微微颔首,正欲展开圣旨宣读,三皇子眼神一凛,赫然起而出列,朗声道:“且慢!”
“父皇之死疑窦重重,孰知这圣旨是何来路!”
第70章三皇子太子许了你什么?
三皇子乃嘉妃所出,比太子年长近十岁,虽非嫡非长,这些年也算笼络了不少朝臣,还跟着虞望在塞北前线打过一年仗,地方上督察着西北三州的軍政事务。
此人虽野心勃勃,但比他那丧尽天良的爹和皇兄多些底线,当年阴山围猎之后,还是他下令打开西北軍辎运送的要道,放江南粮仓派来的车马奔赴塞北,也是因为这件事,皇帝再也没有将朝政大事交到他的手上。
他一身素缟,腰佩龙纹玉带,垂目看着这个除了出身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太子:“皇弟,父皇亥时还只是痰迷心窍,子时便咳血而亡,其中不乏蹊跷之处,不妨等太醫令诊断之后再宣读聖旨。”
太子并不怵他,“父皇久服丹药,太醫院早有警示,前些日子父皇便常常咳血呕血,你若存疑,本宫准你开棺验尸。”
沈皇后闻言惊哭:“够了!
陛下尸骨未寒,任何人不得开棺扰陛下安息!
太医令已有脉案,江南王殿下和德容公公亲眼看着太医验脉,怎会有错?”
三皇子遽然看向文慎。
他和文慎交集并不多。
当年在国子监读书时,文慎身邊不是虞望就是甘密,很少会有落单的时候,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
他还记得有次深夜在国子监藏书阁碰到他,他坐在窗邊,抱着两卷很重的书,眼眶红红地借着月光看清竹简上的字迹。
他记得他是虞望的伴读,长得很漂亮,但是性子很傲,除了虞望谁也不搭理,甘密也是跟了他好久,才有了和他说话的机会。
刘琛也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但那天晚上很奇怪,他的腳步不受控制地朝月光下质如冷玉的美人走去。
那时藏书阁很暗,离窗遠的地方很难看清人臉,文慎听到腳步声,不知是把他错认成了谁,居然很软地娇哼一声,转过身子不搭理他。
刘琛走到他身后,见他把书拿反了,便伸手想给他摆正,可手刚伸出去,几乎是一个将文慎半抱在怀里的姿势,怀里那个小兔一样眼眶红红的美人便扭过身哭着往他怀里钻,刘琛猛地怔住了,下一刻,文慎却又突然像见了鬼似的惊叫一声,白着臉往后撤身,慌乱中差点从窗邊摔下去,刘琛按住他的腰,率先说了声抱歉。
只是他身上那股青涩好闻的梅子香,他却独自记了很多年。
后来,文慎三元及第,出任太子少师,往往出入东宫,跟他再无什么关联。
偶尔在宫中碰面,文慎也似乎并不记得那晚的事,总是那样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三皇子殿下,今日丑时,本王奉先帝临终口谕入宫,这道聖旨自先帝寝殿取出,千真万确,不容有假。”
文慎的声音总是这样疏离,这样冷,越是冷,就越是显得遥遠,仿佛空谷傳来的回声,捉摸不住,捉摸不透。
“事先被人动过手脚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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