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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李瑞也下来了，气氛僵持，空气中飘荡着几不可见的浓重对峙气氛。
他莫名感受到几分不安，看着凌睿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挑衅一样问，“小颂，你认识吗？”
气氛一下变得僵持，但能察觉出亲疏有别，温颂早忘了楼上还有个人，下意识看向凌睿，感觉让凌睿受了委屈，扣着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凌睿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笑，不想也不愿陷入他们的争端里。
纸制杯子发出轻响，温颂只听到一声冷哼，“我还有事，先走了。”
风铃又发出来时一样的轻响。
“凌睿……”
温颂抿着嘴，蓦地生出一丝对李瑞的怨恨，可又实在没追出去的立场，余光瞥见桌上的小米粥，才恍然找到借口般匆匆追了出去。
李瑞终于在此时警觉出藏在心底的恐慌来源于哪里，那是偶然发现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温颂和男生的合照，明明隔着一定距离，但一眼就能发现其中贮存的少年情谊，那少年眉眼之间和自己有些类似，上面写着，“凌睿温颂”
。
和刚刚慌乱之间温颂吐出的名字分明是一样的。
那夜摔碎的表盘上分明刻的是“LS”
。
凌睿走得不快，温颂没一会就追上了，她跑的有些气喘，话也说地断断续续，“粥，你的粥。”
凌睿的个子很高，皱眉看人的时候有着很强的压迫感，像是不耐，又像是不解：“你想干什么？”
温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些什么，但理智断了线，只能任由情感宣泄，一时也找不到体面的回答，只好结结巴巴、认认真真的回答他的疑问：：“我，我就是……”
凌睿没等她说完，弯着腰嗤笑问：“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于心有愧，想要弥补。”
他们两个贴得很近，温颂甚至可以感受到凌睿呼吸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下意思后退两步，然后又默默向前走了点，杏眼里充斥着说不明的愧疚，“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凌睿站直了，又恢复之前漠然的表情，“你不用这样，愿打愿挨而已。”
大人和小孩不同，不再将情绪明晃晃摆在脸上，举手投足间带着看透万事的云淡风轻。
温颂在分别后的几年迅速成长为面不改色的成功大人，可这时又突然退化成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泪水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对不起，但，粥是他们买的，还是热的。”
凌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是算了，被你男朋友知道不好。
凌睿今天笑了很多次，带着嘲讽的那种，“毕竟，我们还有着糟糕的前任关系。”
温颂惊讶抬头：“你怎么知道？”
“放心，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打探你的消息，只是会听到一些你和你男朋友的消息，听说快结婚了，恭喜啊。”
温颂慌张抬头摆手，匆忙解释：“我已经分手了。”
“和我无关。”
凌睿深呼一口气，声音低沉嘶哑，乌黑的瞳孔里泄出点沉痛，“我只是不理解，明明当初是你说厌了，所有人都说他像我，既然像我，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成年人的世界里看情绪都要带着半分猜测，笑意或是伤心都套着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前和你说话的人身上发生过什么，大约是故人重逢，他脸上才破裂出潜藏许久的悲恸。
温颂很久之前就觉得凌睿的眼睛像黑夜里的星星，是上帝洒在人间的点点光，她见过两次星星没了光影，一次是那天下午，一次就是现在。
星星很亮，因此让星星变得灰暗的人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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