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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探母。”
商哲栋伸手,在墓前的花蕊上轻轻一碰,“杨延辉困坐辽宫,更名木易十五载不见其母佘太君的念白。”
国庆佳节的前一日,所有人都沉浸在假日的喜悦里,只有商哲栋和郑新伟两个,沉默着,献上一束花,又在陵前默站许久后,才伤感离去。
当天晚上,商哲栋回家得很晚,晚饭时郑新伟忙着宽慰他,自己却一杯又一杯喝得有些醉,拉着商哲栋苦口婆心劝他要看开,不要总是和商世坤置气,劝他而立之年早点成家,不要再一个人形单影只。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夜里十一点,他才把郑新伟送回了家,自己打车回胡同。
再次推开院门的时候,他发现今夜的小院格外的亮,好像谁在夜色里点了一盏灯,抬头去看时,才在头顶注意到一轮硕大滚圆的月亮。
商哲栋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八月十六,是赏月的正日子。
他光顾着母亲的忌日,完全忘记了。
从早上离开梁洗砚,见到郑新伟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像是紧绷地一根弦,情绪不上不下堵在心口,疏不出去,也消不彻底。
一天到头,累也有,伤心也有,愤愤也有,各种情绪乱作一团,全被他刻意藏下。
直到现在,他在院子里看见梁洗砚的鞋,看见他随手胡乱搭在躺椅上的外套,知道梁洗砚现在应当是好好的躺在西厢房里睡觉,推开一扇门就可以见到他。
商哲栋才突然一下意识到:
他回家了。
可以不绷着,可以不完美,可以不坚韧,可以觉得累,可以不用再刻意收敛起情绪。
他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一下涌上来的疲惫冲得人站不稳,他在院里的躺椅上坐下,低垂着头,慢慢地松弛了肩膀。
夜晚漆黑,月色澄亮,胡同四处安静,商哲栋不知道默默坐了多久,还是低头看见裤腿和前襟都开了几朵湿漉漉的泪花,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在落泪。
真如戏文所唱,思老母不由得儿把肝肠痛断,想老娘想得儿泪洒在胸前,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②
嘎吱。
老四合院的木门打开时,都是这么一声。
商哲栋狼狈回头,梁洗砚站在西厢房的门口,在冷白的月色里,依然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浅浅拧着眉,朝商哲栋张开手臂。
“唉。”
他别扭地侧着脸,“算您老价格,一分钟四十块钱,抱不抱?”
第50章第五十折租个拥抱你个死恋爱脑。
……
商哲栋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
梁洗砚向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西厢房那老木门上,被挤得忍不住哼了一声,才将将站稳。
“哎呦喂您可轻着点儿,我撞不坏,这门可不结实。”
他叹了口气。
跟之前在地铁上不同,商哲栋这次抱他抱得极紧,梁洗砚都怀疑这斯文的人哪儿来的这么大劲儿,力道大到恨不能将梁洗砚揉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两条手臂在后背上箍成一个圈儿,将他严严实实堵在方寸之间,像是蟒蛇缠了一只兔子做猎物,想松快松快都逃不走。
不过梁洗砚也没想逃。
没辙啊,他说的要租个抱抱给商老师的,总不能临阵脱逃,嫌人家抱得紧就不抱了,那还有没有点服务精神了。
商哲栋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声不吭,夜色深重也看不清他的脸,梁洗砚只觉得他的颈侧、贴着商哲栋脸颊的那侧是湿的,没过一会儿,T恤肩膀那一块儿布料,也变得温温热热,贴在皮肤上。
因为低头抱他,商老师的肩膀终于不再绷直,全心全意靠在他怀里,累极了似的耷着,梁洗砚不大会安慰人,贫嘴贫舌也说不出什么暖心的话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手来抚上他的后背,从肩膀摸到腰,轻轻拍了拍。
商哲栋静静的,梁洗砚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他的肩膀,数着他们因为紧贴而共鸣的心跳拍子,抬头看他身后的一轮月亮,今晚的月色是真好,城市里,好多年不见这么透亮的天空。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梁洗砚觉着自己像个奶油冰淇淋似的,都快被商哲栋抱化了,才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说:“注意着点儿时间啊,这都十几分钟了,算算好几百块钱了,付得起吗?”
“我想永久买断。”
商哲栋没抬头,闷声说。
梁洗砚乐了:“您还挺贪心,不好意思啊这位客人,只租不卖。”
怀里的人瞬间抱他更紧,梁洗砚被他抱得要喘不上来气,抬头使劲儿往肺里进了口气儿,赶紧说:“嘿嘿,勒死了,你松开一点儿,没人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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