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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漆黑的怪物有着鲸般的轮廓,祂缓缓地游过天际。
太宰治不禁屏住了呼吸,因为祂是如此的庞大,诡异,以及……不可名状的美。
怪物漆黑的体表遍布着深红的凸起,像是某些不可名状的寄生物,看上去可怖至极。
祂缓缓地游进了,太宰治才发现,那并不是想象中的寄生物,而是……
疤痕。
密布的,纵横交错的,长短不一的疤痕。
这时,游于天际的怪物突然低下头来,看了他一眼。
蓝色,绝美的蓝色,用整个横滨海都调配不出来的绝美蓝色。
——那是祂的眼睛。
一种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情绪撞击了他的心脏。
天上之海波动了起来,一滴泪,祂掉下了一滴泪。
太宰治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滴答,他的掌心开出了一朵冰凉的花。
梦醒了。
太宰治睁开眼睛,窗外的黎明正好喷薄而出,黑色封皮的《叶藏青传》安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他的指尖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他闻了闻,是一滴泪。
他的泪。
他突然想到了当年从窃听器中听到的,来自友人的遗言——
“那家伙只是个头脑过于精明的孩子,是个被独自一人留在比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更加长远的虚无之中、在哭着的的孩子。
他的头脑实在太过精明了。
所以一直都是孤独的。
我和安吾之所以能呆在太宰身边,是因为我们理解笼罩在他周围的孤独,却只是站在那里、绝不涉足其中。”
他还说,他后悔了,对于自己的不涉足。
“到救人的那一方去。”
友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如昨。
“人活着,是为了寻得救赎……吗?”
他喃喃道,声音脆弱地像被秋风折断翅膀的落叶,又像春天颤巍巍出土的新芽。
他在内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不喜欢一期一会。
如果不能抓住风,那就变成一片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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