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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等在门外，看见蓬头垢面的冬尔走进隔间换衣服，皱着眉问同事：“她在里面怎么样？”
带冬尔出来的狱警耸了耸肩：“挺好的呗。”
徐慧问：“被排挤了吧。”
狱警表情很是无所谓：“卖淫进来的，正常。
也就搞搞针对，没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认识啊，这么关心。”
徐慧抿唇：“认识，朋友。”
一个警察在拘留所里说自己和一个妓女是朋友，这句话引来同事的惊奇，那女性狱警瞪着眼睛看徐慧，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嘴唇几度张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合适的话。
而徐慧也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冬尔出来。
冬尔领到了进来之前被没收的个人物品，还好没收之前记得把手机关机，不至于让电量自己耗空。
开机之后没半分钟，弹出来一大堆新短信，冬尔按了熄屏，捏着手机跟徐慧打招呼：“嗨，徐慧。”
徐慧笑了笑：“我带你去洗个澡吧？”
冬尔有些惊讶：“我可以在这里洗澡吗？”
徐慧点头：“别人出来当然不能，但我不是来接你了吗。”
冬尔笑得眼睛弯弯：“那谢谢咯。”
徐慧又说：“你先去洗澡吧，我跟许蔷薇说一声，让她再等会儿。”
徐慧在冬尔面前提起许蔷薇，语气自然到好像许蔷薇就该来接她，当然要来，肯定要来。
冬尔的笑容变得真心实意很多，眉眼都弯着，虽然头发已经贴在脑袋上，甚至油腻到让人无法把眼睛只聚焦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或者说漂亮的脸蛋都已经失色很多。
可站在她面前仍然会感受到冬尔的豁达？或者说是洒脱？徐慧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就算这几天已经跟许蔷薇熟悉很多，仍然觉得这两个女人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
徐慧等冬尔洗完澡出来，给许蔷薇发消息。
“你多等一会儿吧，我先带她洗个澡。”
“好，麻烦你了。”
冬尔站在淋浴间，这里应该是执勤的狱警洗澡的地方，比拘留所里的淋浴间环境好了太多。
可仍然逼仄，整体风格跟拘留所很像。
暗色的水泥墙，简单的设施和小瓶灌装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热水要放一会儿才有，头发抓在手里不像是抓着头发，像是抓着刚刚从油桶里捞出的破布条。
可冬尔心情实在太好，好到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漂亮的干净的，好到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怎么会怀疑许蔷薇呢？怎么会做那样子的噩梦呢？冬尔觉得自己在兜头淋下来的热水里蒸发了，是某一部分的自己蒸发了，偶尔也会掉眼泪的自己，在男人床上的自己，其实习惯逃避的自己，还会回忆起所谓童年的自己，沉沦在痛苦里并且学会了享受的自己；只剩下小部分的自己，终于学会面对相爱这件事的自己。
拘留所说不准也是个好地方，在这里住上十天，仅仅十天而已，竟然真的可以迎来新生。
冬尔干干净净地站在许蔷薇面前，听着许蔷薇跟徐慧道谢。
“麻烦了，之后有什么事情联系我，那我就先带她走了，不多打扰你。”
“你不用跟我道谢，我要谢你的地方更多，那行，我回去上班了。”
“之后希望没机会再见。”
许蔷薇开玩笑。
“私人见面总是有的吧。”
徐慧笑着说。
“那没问题。”
许蔷薇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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