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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洛文推开了二楼尽头那扇房门。
房间很宽敞，典型的和式风格，榻榻米地板，简洁的矮桌，推拉门外是覆着积雪的静谧庭院。
然而，房间中央，只铺着一张宽大的、厚实的日式床垫。
一张双人床垫。
隋洛文将行李箱推到墙角，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
燕决跟在后面，看到那张唯一的、宽大的床垫时，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僵硬地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
隋洛文瞥了燕决一眼那副快要原地蒸发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打开行李，拿出洗漱用品去了房间配套的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来，像某种倒计时。
当晚，燕决果不其然失眠了。
他僵硬地躺在床垫的一侧，身体紧贴着边缘，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
身边，隋洛文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黑暗中，隋洛文存在感无比强烈。
属于隋洛文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点沐浴露的冷香，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钻进燕决的鼻腔，让他心神不宁。
每一次轻微的翻身，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敲击他紧绷的神经。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
无论是那些隐秘的心思、飞机上的触碰、许则桉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此刻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搅合在一起，让燕决根本无法做到平静。
当初，尤思昂邀请燕决一起来北海道，燕决就想到了或许会有这样的一刻。
可他还是没有拒绝隋洛文。
究竟是做不到，还是不想，燕决自己也说不清。
燕决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坐起身，确认身边的隋洛文没有动静后，才赤着脚，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
他穿过寂静的客厅，想到外面的阳台透透气。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室内的暖意，也让他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阳台上并非空无一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着栏杆，背对着他，手里拿着电子烟。
朦胧的夜色下，一点幽蓝的光芒在那人指间明明灭灭。
淡淡的、带着甜味的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散开。
是许则桉。
燕决脚步一顿，有些进退两难。
他没想到这里也有人。
许则桉似乎听到了动静，微微侧过头。
月光勾勒出他深邃的侧脸轮廓，带着一种不同于白天的沉郁。
“小决？”
许则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鼻音，但听起来并不像重感冒的样子，“睡不着？”
“嗯……有点认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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