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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决话音刚落，餐桌气氛便陷入沉默。
想到前不久隋洛文那句语气复杂的“燕决，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燕决心头的疑云再次聚拢。
难道……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隋洛文的表情却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解释？怎么解释？
难道要他亲口对燕决说：你母亲当年拿着癌症诊断书逼我离开你？
还是说，他去了纽约后，又穷困又潦倒，为了生存甚至把写给你的《Whisper》都卖给了公司？
他听隋妙提过，陈桂怡在燕决上大学后就独自回了浙江老家休养，母子关系疏离，联系甚少。
以陈桂怡的性格，恐怕绝不会告诉燕决自己曾患癌的事，更不会提她曾用此胁迫隋洛文分手的事。
这沉重的真相像一块巨石，压在隋洛文的胸口。
说出来，除了让燕决痛苦，让他与母亲的关系雪上加霜，还能带来什么？
隋洛文看着燕决带着探究的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沙哑：“燕决，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给你解释，好吗？”
然而，燕决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隋洛文，”
燕决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机会只有一次。”
既然隋洛文选择不说，燕决也不会再追问。
况且，就算隋洛文此刻坦白一切，他们就能回到从前、恢复如初吗？
两人当时热恋的好光景是真，六年过去，改变的东西太多也是真。
隋洛文在名利场见惯红男绿女，桃色绯闻层出不穷，燕决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清楚隋洛文有没有新的露水情缘。
如今，二人生活轨迹截然不同，燕决只想专注于科研，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想节外生枝、惹上其他麻烦，有燕承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讨债鬼已经足够令他头大，他再也不想，也没有余力，去卷入隋洛文的风暴中心。
燕决的目光扫过隋洛文的白金色头发，由于常年人工漂色，显得有些干燥，紧接着，目光又掠过隋洛文左右两只耳朵上闪着冷光的九个银色耳钉。
这些都是隋洛文身上的新印记。
“我现在反而觉得你当年那句话没什么错，”
燕决抬起头，直视着隋洛文，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们的确不合适了。”
隋洛文很惹眼，但也太过危险，像一团燃烧的火，靠得太近就容易被灼伤。
隋洛文的心像被狠狠攥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得极低：“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好不好？好好吃饭。”
他顿了顿，将心底深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语句掷地有声。
“燕决，六年前我没什么能力，做错了事，伤害了你，真的对不起……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能自己做主，也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回到申城以前，我就在想，这次一定要把你追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燕决沉默了很久，久到隋洛文以为他不会再有回应时，才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隋洛文的头发上：“感觉你还是黑发更好看。”
闻言，隋洛文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漂染过的发丝，嘴角扯出一个无奈又自嘲的弧度：“公司安排的，发型，发色，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时候，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漂到极浅的九度发色不仅流程繁琐，也伤身体，尽管隋洛文不喜欢、嫌麻烦，但他毫无办法。
两人沉默地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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