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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
闻言，一众臣子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宁予安做事主打一个出其不意，不按常理出牌，之前在漪华苑弹劾虞侯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
宁予安不紧不慢说道：“陛下，诚如抚军将军与武德侯所言，储君乃国之根本，当早日择定。
但与此同时，臣提议，取消封王令。”
宁予安最后那句话一出口，不只是沈钰，基本大殿上所有姓沈的都瞬间变了脸色。
沈钰咬牙切齿，刚要反驳，结果还没发出声音就被打断。
景睿帝抬手扶了扶额头，略含冷意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今日就先议到这吧，朕乏了，退朝。”
见一些官员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李荣拂尘一扬，用尖细的声音高声复述道：“退朝——”
宁予安挑了挑眉，紧接着声音洪亮带动众人，“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钰瞪了宁予安一眼，气得跺脚，“陛下是真分不清亲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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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沈钰等人还想求见皇帝，毫无意外都被拒绝了，他们只得无奈离去。
宁予安则慢慢悠悠地跟着沈睿走在最后边。
待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睿彻底拉下脸来，“宁予安，你到底要闹哪出？”
宁予安回身看向巍峨壮丽的宣室殿，昨日朝翎初雪未消，覆盖着殿檐的金色琉璃瓦，冬日暖阳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同时，却也与那斑驳残雪相衬，轻轻刺入人眼。
她缓慢抬手护住双眸，目光隔着手指缝隙落在殿前九十九级白玉石阶，语气云淡风轻，“予安是在帮殿下，殿下日后，会是祁朝的太子。”
沈睿一下子被噎住说不出话，不可否认，他刚才确实内心有一丝害怕，害怕最后既没有得到储君之位，也没有封地。
这作为一个皇子来说，是致命的。
宁予安将手放下，看向他摇头失笑，轻声道：“殿下不必害怕，予安会与殿下共进退。”
她此时半张脸浸染在日光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一双灵动的眼睛好似很真诚。
沈睿心弦微漾，把心里一直以来的某个想法说了出来，“宁予安，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双眼睛，不该长在一个男人脸上。”
宁予安眯眼瞧他，双臂交叉环起，佯装生气，“殿下的意思是说，予安长得像女子？”
沈睿稍稍撇过脸掩饰不自在，暗自腹诽自己为何去想那种乱七八糟的事。
而后又问道：“你一直盯着大殿做什么，在回想方才有多么威风凛凛么？”
宁予安摇摇头，“予安只是想起来一些事。”
沈睿疑惑，“什么？”
宁予安唇角笑意恍然间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寒凉，话语意味不明，“《淮南子》中记载，昔日周武王杀商纣王于宣室。
巧合的是，十年前，轩王杀建文帝于宣室，同日，当今陛下杀轩王于宣室。
予安只是突然感慨，宣室殿，是个皇权更迭的好地方，只可惜染了太多血腥。”
沈睿目光微凝，“周武王杀纣王的宣室殿与这座宣室殿又不是一个地方，同名罢了。
而且那是改朝换代，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以后不会了……”
想了想又道：“若日后是吾登上皇位，吾可以容人，但如果是沈子昑登上皇位，他未必能容下吾，也容不下你。
宁予安，你可明白？”
宁予安此刻的目光早已探向别处。
没得到身旁人回答，沈睿怔了怔，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帝王身侧的内官正笑吟吟朝他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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