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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绪片刻游移，仍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还没意识到包扎工作已经圆满结束。
这会听她略显真挚的一番话，不由主侧过头，两人间的距离也因此拉近。
短距离的对视足以让两人清晰在对方眼底窥见自己倒影，鼻尖相触的一瞬间，空气因子仿佛不再流动，帧片被控以慢动作的频率。
还有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不合时宜的暧昧流淌进这幽谧长夜。
没人立即退开，僵持有几秒，孟聆竹方才如梦初醒地向后弹了弹。
沈逾白克制地别开眼，顺势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家居服的纽扣，从上至下一颗颗系上。
只有欺骗自己先前的事从未存在过，才得以缓解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
他嗓音低哑，催促：“不早了，回房睡觉。”
“好，晚安。”
台阶都砌到眼前了，孟聆竹自然得下。
但话虽如此应，她却仍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动静。
沈逾白垂眼，嘴角弧度微勾，突然从她的反应中猜到稍许：“麻了？”
孟聆竹看不惯他这带了兴味笑意的嘴脸，柳眉一耷拉，平静道：“做人留一线。”
她手指攀上沙发扶手，想借着力道起身。
身子才欲抬起来，视野里，他修长手指裹挟着扬起的流动气流，伸到她近点。
意思昭然若揭。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笑脸人”
还诚恳地施以援手。
孟聆竹指尖轻搭上他的，借着沈逾白往上提的力，暂时克服了小腿酸麻的禁锢，等安稳站起身，手掌一甩，相握的手即刻分开。
“这算不算，始乱终弃。”
沈逾白垂首瞥一眼被无情拨开的手，有些无奈地啧声。
孟聆竹揣一份不动如山的镇静，困极似的向上抻了抻手臂。
她按次第将散落桌面的药水和纱布重新收纳进医疗箱，随着开合的搭扣“啪”
一声按上，刻意饰以疲倦语气的嗓音才响起。
“真不好意思，被换药累着了，我先回房间睡觉，你自便。”
说着也不等他回复，捞着桌面上的手机就往自己房间走。
经过客房半开的房门时，下意识往里瞄了眼。
客房早在傍晚时分就收拾妥当，是两人一起铺的床褥，晾晒了一天后潮意早就被阳光的余温取代。
新铺的床褥总有一种诱人扑埋的魔力，左右关系也无需避嫌，孟聆竹迟疑片刻还是选择了放任自己的冲动，而被蓬松而温暖的气息包裹的那一刻，还要扯着沈逾白的衣袖要他也躺下来切身实地地感受。
而他自以这种举动幼稚至极的理由推拒，却还是在她身侧落坐，不仅旁观了她扑向被褥的全过程，还象征性得表了几句感同身受的认同。
但下午还觉得顺其自然的互动，经夜晚几般触碰的加持，现在再在脑海中闪回，却平添几分逾矩的暧昧气息。
孟聆竹将视线移开，企图将由客房勾起的胡思乱想驱逐出脑海。
手刚触上木制门把，身后低沉嗓音分字不落闯进她耳道。
“晚安。”
孟聆竹循声，微侧脸，他还站在原地，沉浸在夜间昏黄光线的晕染中，清隽五官似笼着一层少为外人见的温柔。
从转瞬的怔愣中抽身，她也勾起唇角，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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