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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觍着脸说句俏皮话,冯公公你的伤势可比陛下严重许多,你现在最好卧床休养,别看这会不怎么疼,不注意保养身子,万一落下病根子,那就麻烦了。”
冯秀轻易不敢动弹,示意底下人送走太医,瞧了眼岑熠仍然瞑目不醒,暗叹一声,意欲退下,忽闻有人声:“传令,将承乾宫掘地三尺。
朕必须见到她。”
冯秀端的一怔,这期间,岑熠悠然睁眼,冯秀大喜过望,连忙凑过去,一个大意,牵扯到背上的伤,痛得龇牙咧嘴,面目极其狰狞。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岑熠人虚弱,声儿也缥缈,而蕴含在声音里的果决较往日一分不减。
暮色四合,天将黑透,失去她将将一日,哪怕如此之短暂,他却忍受不得。
是死是活,必定有个说法。
岑熠昏迷后,乍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雨势凶猛而持久,他清明的前一刻,方才罢休。
此时,又起疾风,厚重的云层随风而动,竟遥向东方,一去不复返。
一钩上弦月独悬玉宇。
淡白的月色穿入门户,将岑熠的皮肤照得越发惨白,殊不知那无血色的表象下,大有可观——因骤然失去她而空寂的心窝,似乎被什么东西在慢慢填满,这
些不明物仿佛均长着刺,不轻不重地剐蹭着心房,由此带来新鲜且密匝匝的痒意。
月光在无声地移动,那包裹着心脏的刺挠感,遽然加重,成群结队地剃过心房每一处,痒发展到极点,开始作麻。
麻痹过了劲儿,刺儿化身为一把把锐利的刀子,从心脏开始发散,无孔不入。
冯秀不放心,一瘸一拐地返回,不期岑熠滚到了地上,整个人侧着身子窝成一团,脸色白得瘆人,顿时大惊失色,忙忙叨叨令人请太医来。
孰料太医院数十个太医到场,精细地诊过,皆查不出病根,场面一时僵住。
亏得是冯秀机灵,想起情蛊及那天薛柔蛊毒发作那回事来,一拍脑门将前后联合起来,遂火急火燎请那南疆巫师过来一看究竟。
南疆巫师操着一口别扭的官话说:“皇帝陛下动了真情,催动母蛊变异,与子蛊寄生者共感共命,子蛊生,则母蛊生,子蛊死,则母蛊死……这可不好办了。”
冯秀问:“可是公主都不一定……,陛下怎么还会难受成这样呢?再说了,陛下刚刚还好好的,月亮一出来就成这副模样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巫师说:“皇帝陛下会难受,那就代表子蛊还活着。
至于公公的第二个疑问,是因为蛊这东西吸食月华之气而生,白天不会发作,到月亮上来,才是最活跃的时候。”
什么月亮不月亮的,冯秀一头雾水,他只抓最关键所在:“那陛下现在怎么办?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完了!”
巫师摇头:“只一条路,把子蛊找回来,子母相遇,一切如旧,要不然,熬一熬天亮,有太阳便暂时相安无事……”
冯秀看看龙床上因痛晕厥的帝王,再回头望望那冷清的弯月,百般无奈道:“还是等明儿陛下好转些,再做决断吧。”
这晚冯秀留守病榻,听了一整宿的帝王呓语,前半夜是“母亲”
,后半夜是“薛柔”
。
第68章
城南,同安客栈。
“小二,劳驾烧些热水,送这屋子里,我们姑娘使。”
四庆塞给店小二一串钱,笑容可掬道。
店小二记得这间上房的客人,一共三个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昨儿大半夜来的,两个搀扶着一个,被搀的姑娘生得最为标志,就是样子狼狈了些,眼睛半闭不闭,脸色雪白,一头的汗,所以小二印象格外深。
“冒昧问一下,你们姑娘是生病了吗,不打紧吧?”
店小二怕那姑娘有个不测,客栈跟着遭殃。
店小二话里藏着话,四庆怎么听不出来,嘴角登时垮下来,但碍于礼貌,不便发作,尽量平心静气道:“只是吹了夜风,有些发热,没什么大碍。”
房门虚掩着,店小二忍不住,斜眼往里头窥视,四庆防备心重,立即用身子挡住,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姑娘急等着用,麻烦你动作快些吧。”
店小二面上讪讪的,揣起铜钱,应和着去了。
四庆随时提防,走至楼梯口,瞧见楼下空无一人,方转身回房。
三喜正倒了半杯清水涮那喝水的杯子,听见动静,抬起眼皮子眉头深锁问:“怎的出去这么久,难道有人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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