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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薛柔安然如初。”
他强词夺理,无理取闹,那又能怎么着,谁让他贵为皇帝呢。
郑院判答应得很是勉强:“微臣……尽力而为。”
岑熠立马驳回:“朕要的不是尽力而为,是万无一失。”
他转眸向床上静悄悄的人影,又低头对着暗红了一小撮的衣襟,那是她歪在他怀里时,生吐出来的血,那会又腥又热,现在只剩下了腥。
她呕出口的血凉了,那她的人呢,是冷是热?
……他不敢试探,他怕,怕重回十岁那年的那个冬夜,伸手摸到的是冷冰冰的手和脸,即便紧紧拥在怀里,亦温暖不了。
郑院判硬着头皮称是,转头下去研究药方。
一束束光亮穿透一盏盏灯罩子,先发散,后凝聚,投射在哪处,哪处就折出阴影。
明暗、光影,微如唇齿,宏如血肉,相生相成,密不可分。
岑熠认为,他和薛柔符合唇齿相依、血肉相连的规律,谁都离不开谁,所以他对晕厥不醒的她说,一遍遍地说:“朕不允许你有事,决不允许。”
他总算离开了,如款款睁眼的薛柔所愿。
其实,刚才郑院判和他的对话,她一字不漏收入耳内。
发展到咳血的地步,她已时日无多,恍惚就像当初的母后,白天咳,晚上咳,咳到最后,死不瞑目。
她终于要步母后的后尘了。
暮气沉沉的她,久违地感受到一丝快意。
应召,南疆巫医前往上书房回话,却在见到两眼赤红、眼中带泪的皇帝后,惊骇不已,下意识扭头望窗外,遥见一斜残月浮于夜天。
这等失态的皇帝陛下,莫非是情蛊又发作了?巫医暗自揣测,不敢莽撞行动,小心翼翼询问:“皇帝陛下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告诉朕,如何能让一个垂死之人起死回生。”
听他吐字连贯,不起蛊毒发作时欲生欲死的模样,巫医放了心;又对他的问题稍加思忖,大致明晰,便拱手道:“如果皇帝陛下是指公主殿下的话,有一险招或可一试,只是……这办法是古书上记载的,没几个人试过,究竟效果如何,草民不敢妄下定论。”
“说,什么办法。”
但凡有一丝挽救她的希望,无论何其凶险,他都甘愿尝试。
觑他这副为爱疯魔的样子,巫医既无奈又佩服,毫无保留道:“古法有云,情蛊本是阴阳共生之物,需以二人精血养之。
若一方命悬一线,可借另一方心头热血,于月出之时喂入其口。
心头血乃气血本源,能催蛊虫活性,蛊虫醒则生机续,此谓‘血哺蛊生’。”
岑熠的指节在案几上叩出轻响,烛火在他赤红的眼底跳跃:“风险何在?”
巫医脊背发紧,声音压得更低:“陛下与殿下以蛊相系,本就气血相通、痛痒共感。
心头血需生取,那痛感……绝非寻常刀伤可比。
古籍云‘取心头血一滴,如剜心半寸’,陛下承受此痛时,公主殿下那边必会同步感知。”
他偷瞄了眼皇帝骤然绷紧的下颌,“以公主殿下如今的状况,若再受这裂心之痛,怕是……怕是会雪上加霜,稍有不慎便会气绝。”
“还有呢?”
岑熠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积雪。
“再者,”
巫医喉头哽了哽,“取血需精准,需在左胸下三寸,以特制银针刺入,分寸毫厘不能差。
若是偏了位置,伤了心脉,陛下……陛下当场便会殒命。
而情蛊同生共死,陛下若去,公主殿下.体内的蛊虫也会即刻枯萎,届时……”
他没敢说下去,可那“同归于尽”
的结局已明明白白悬在空气里。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
岑熠盯着巫医,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却迟迟未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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