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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明骂他无赖、麻烦精,他乐呵呵的;她黔驴技穷,总不好因为他在此杵半夜,只得耐着烦躁,先将他弄回去。
第92章
薛柔有种直觉,一旦纵容岑熠缠着自己进入寝殿后,十有八九是撵不起了,她不能任此等荒唐事发生,故此转个弯,去了偏殿,筹算着想法子把他就地安顿于此,再回住处去。
她嘱咐三喜四庆留在自己身边,如果他图谋不轨,横竖有两个帮手在。
就吩咐个话的工夫,肩膀上陡然落下来岑熠的一身重量,沉甸甸的,薛柔不愿自己动手与他直接接触,便忙呼两个婢女过来把他搬开。
“滚开。”
岑熠是不喜除薛柔以外的人碰的,斜侧的一道眼风,逼退三喜四庆。
她们两个爱莫能助,薛柔硬着头皮抓住他后背的衣料子,往开拽他,一面出言:“你身后就是床,你别挨着我,睡上面去。”
他含糊不清念叨着什么,薛柔未听清楚,不过她根本也不关心,注意力全在拼力撇开他上,感觉压着自己的力气似乎小了些,于是趁热打铁,一只手拽一只手推,“扑通”
一下,身前的“石墙”
终于被推翻,重重跌倒床铺上,只是呓语未停;一路拖着累赘归来,满身满头全是汗,薛柔急着去洗清爽,无暇管他如何,扭头就走。
“别……别走……”
手腕被死死抓住,挣脱不开,前进不得,薛柔不耐烦回头,怒然的目光割在纱帐底下那张脸皮上,发现一个奇怪的点,喝醉的人脸色应当是酡红的,他竟是反过来,毫无血色,嘴唇也干,偏偏那么干枯,两片嘴皮子反复张合,这回她倒是听真了,重复的是:“别走……娘……求你……”
那个女人,和侍卫私通款曲生下的孩子,最后瞒天过海进了宫,打着皇嗣的旗号,做尽奸佞之事。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
“你的娘,早就死了,尸骨都烂完了。”
薛柔闷着一肚子怨气道。
岑熠充耳不闻,依然呢喃着那些个字词。
“我说,你娘死得透透的了,你再求都没有用,你听见了没?”
薛柔嘴下不留情,手下也不准备留情,抬起胳膊来,对着他跟着举高的手背狠狠咬下去;一股液体登时在口腔里流动起来,又咸又黏又热,别提多恶心,可她这头作呕不已,几乎忍不住松嘴,他却无感一般,扣住她的动作只紧不松。
她一闭眼,强忍腥气将牙齿咬得更深,不属于自己的味道越来越浓,嘴巴里越来越腥,她再抵挡不住,猛弯腰,朝着四庆及时递过来的痰盂大吐一顿,晚上吃的几筷
子菜跟明珠宝贝的一口葡萄酒亏空殆尽。
薛柔擦干净嘴,扭头望着紧锁眉头的男人,明知他无知无觉,还是讽刺:“你跟你娘一样,坏到了底;你那个爹也是个不要脸的,把人肚子搞大了才记起来出去挣家业去。
你们一家子真行。”
任凭她骂多难听,环住她腕骨的手就是不撒。
她也骂累了,让三喜去拿纱布、金疮药,替岑熠鲜血淋漓的手背做包扎处理,省得那血污染了她的皮肤。
然后叫抱个凳子过来,他死活不撒手,她不能搁这站一宿吧,勉强坐着歇歇酸困的腰。
给岑熠处理伤口时,三喜难免触着他,惊觉他皮肤滚烫,结合他煞白干枯的脸庞,反应过来是发热了,因踌躇着说:“皇帝身上很烫,像是发热……殿下,怎么办?”
毕竟他是仇人,管还是不管?
薛柔鼻端送出一声冷哼:“他命大着呢,刀子捅心脏上都没事,区区发烧,而且劲儿还这么大,甩都甩不掉,哪里用得着请太医。”
三喜蹙眉,面带忧色:“奴婢倒不是怕他有什么差池,是怕他给您种下的那蛊,不是说疼起来一块疼吗?奴婢是担心殿下您啊。”
不是三喜提,都快忘掉这茬子了。
薛柔啧啧道:“这东西,真碍事,如果能有个办法把它解了就好了。”
停一停,继续说:“那个南疆巫医尚未离开京城吧?”
三喜道:“没呢,前儿他还在御花园里闲逛来着。”
薛柔神容深沉,慢慢点头,盘算着死马当活马医,找个时机会他一会。
终究是情蛊绊着,后来薛柔松了口,差人去了趟太医院,却没什么要紧,只是酒酣耳热,夜风习习,有些吹着了,他年轻,底子在,睡一觉便可痊愈。
他是扛得住,便劳苦了薛柔,因他死不放手,只好坐着陪在床边,掰着指头等天亮,前半夜犹可,后半夜捱不住,侧脸趴到床沿上打盹,诉不尽地辛酸。
浑浑噩噩一晚上,黎明之际,岑熠苏醒过来,第一眼便是身旁困倒的薛柔,微微散落的青丝描出她的半边睡容,优雅、娴静、美好,令人不忍碰触,不敢亵渎。
他就安安静静注视着她,却发觉平躺着视野不宽敞,无法将她完整的美好收容进来,于是他慢慢地、轻轻地翻个身子,用自己清醒的脸正对她入梦的侧脸,而这一个举止,牵动胳膊——他恍然,在浑然无知的时候,他抓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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