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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眼后过了一小段时间意识才完全回笼，十六夜没开口打扰他，给他从暖瓶里倒了杯温水，安静的等中也回神。
“你没在水里加点什么吧？”
这倒水的动作让中原中也停留在昨天的记忆迅速浮现，有点苦涩的话让他这么一说出来倒显得轻松了几分。
“葡萄糖算吗？”
十六夜帮他把病床摇起来，中也本想接过杯子自己喝，可没消退的药效却让他的手仍在发抖。
中也默然的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两秒，抿抿唇，又把手放下藏进了被子里。
这种举动无端的让十六夜联想到受伤的猫咪总会遮住自己的细小伤口，到没有人的角落里才会挪开为了遮挡而垂下的尾巴，小心的探出舌尖去舔舐伤口。
“这里是？”
就着十六夜举着杯子的手中也喝了点水，他环视了圈自己身处的高级病房，这种水平的医院……在擂钵街肯定没有。
“港口afia干部级以上成员专用特护病房。”
十六夜没隐瞒，以后他们俩名义上都要在森鸥外手底下干活，早晚中也都会知道。
赌局最后还是失败了吗？
这是中原中也听到答案后，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这次算我的。”
连原因都没问，中原中也就主动把锅背下来了，十六夜只是有点无奈的笑了笑，又揉了把他的头顶。
这种时候哪怕跟中也说不关他的事，中也肯定也听不进去。
“别总摸我头顶啊，会长不高的！”
中原中也偏了下头，但是也没完全躲开十六夜的手，更多的是表现出一种不满的态度。
因为他没认真躲，十六夜就没立马收回手，而是又揉了一下才把手撤回来。
由于十六夜似乎不打算提羊的事，中原中也等了会，最后纠结了下，只好别扭的自己起话题。
“那个……”
中原中也眼神游移，半晌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反而转回了视线认真的对上了十六夜的眼睛，“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个啊。”
十六夜放下水杯，拉过陪护的椅子坐下，“其实我以前也犯过同样的过错。”
“我的能力比我身边的伙伴都要强大，所以我从来不去依靠她们，我在思考解决方法的时候向来都只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目的，不会把她们作为战力考虑进去。”
十六夜看着专注听自己说话的少年，不由自主的嘴角就上扬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难道这不对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是我的同伴却觉得，我并不信任她们，我不信任任何人，只相信我自己。”
“在这个前提下，哪怕这一次你们之间的矛盾没有爆发，下一次，或者下下次，早晚都会发生同样的事。”
在羊的众人看来，中也是组织的工具，而工具有什么错呢？
错在太强大，错在这个工具不是真正的工具，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
羊的孩子早就被中也宠坏了，只要他们意识到中也并不需要他们，他们才是那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对象，所有的发展就已经注定了。
分裂是迟早的事，或早或晚罢了。
中原中也随着十六夜的话开始细数之前的所有经历，“你的意思是……”
十六夜愉悦的微笑起来，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中也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从信任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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