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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何尝不是？
上一世他要是早早知道辛果和陆迟骁的事，只要辛果没有那么决绝地跟他断了关系，恐怕他的选择也会是妥协。
“咚——”
房门关合。
陆迟骁沉气，下垂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迟骁手指蜷起，失神捻动着，仿佛辛果皮肉软糯触感还残留在指尖。
一阵沉闷的振动传来，陆迟骁回神看向床上裴徊未带走的手机。
那是辛果的手机。
辛果心大从来不给自己的手机设置密码，而辛果常用的几个密码，他和裴徊也都知道。
陆迟骁接起，“辛果不在，你有什么话可以…”
“果果，我是爸爸。”
如黏腻沼泽的男声，散发着腐烂的恶臭，“爸爸终于出狱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爸爸？我们父子两个约个时间见面，好不好儿子，爸爸好想你。”
“啪——”
陆迟骁挂断了电话，用力把手机砸向墙壁。
倏地，手机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
陆迟骁胸廓剧烈起伏，他不是交代他们要看好程安文吗？！
他是怎么拿到辛果手机号码的？
他又怎么敢再来骚扰辛果？
陆迟骁用力按压着眉骨，他永远忘不了警察通知他时给他发的视频。
辛果浑身是血地被医院的蓝色床单包着，麻木地仰起毫无血色的小脸儿，眼神执拗又空洞，呢喃地重复，“爸爸说，他是爱我才这样做的。”
陆迟骁只看了一眼就疼得喘不过气。
才十三年，惩罚那个人渣怎么够！
陆迟骁狠狠闭了闭眼，收拾好情绪才走了出去。
坐在裴徊腿上喝粥的辛果不安分地咬着勺子，换来喂饭的裴徊宠溺地摇头。
辛果笑得眉眼弯弯，兀地瞥见朝他们走过来陆迟骁沉重的神色，表情慢慢淡了下去，升起丝好奇。
辛果惯会察言观色，觑着陆迟骁的冷脸却不敢像刚才那样同陆迟骁顶嘴了。
辛果审时度势地往裴徊怀里缩了缩。
“乖，”
裴徊搂着辛果薄软的腰肢，搅着碗里的粥放凉，“果果再喝一口。”
辛果吃掉裴徊喂到嘴边的白米粥，小声询问，“小妗妗，小舅舅怎么了？”
裴徊顺着辛果视线看过去，又掩下眸子，搅动热粥。
这个时间，好像到了程安文出狱的节点。
程安文曾经是高中语文老师，外形斯文俊秀，业务能力又强，深受学生爱戴，结婚后一直和辛怡恩爱非常。
后来程安文意外染了赌，把他们夫妻所有的积蓄都赔了进去。
这还不够，从此以后程安文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辛怡拳打脚踢，逼她拿钱供自己赌博，有几次还想卖了辛果来换他的赌资。
辛怡傲气，不肯跟家里人诉苦，生生忍着。
直到有天程安文回家领进一个是恋童癖的债主，哄着辛果去陪，辛怡这才彻底崩溃地跟程安文撕破了脸。
那天辛怡跟程安文双双进了局子，辛果身上也不知道沾着谁的血被警察抱到医院做检查。
裴徊断开思绪，这对辛果是痛苦的回忆，对于他们来说也都是。
裴徊无声叹了口气，哪怕是他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挑动陆迟骁脆弱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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