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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潮生阴晴不定的脾气总让人难以捉摸，只有贺梦江掐得住命脉。
他们互相了解彼此，又互相暴露弱点。
“我长大了，你也病好了，对了，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刘潮生平静地说完这句话，随后忽然用力踹门，发现踹不开才选择用最恶意的话语去讥讽。
残忍的真相变得轻描淡写，他用着极端冷漠的口吻说着。
“记得那场火么。
我放的，有个蠢货非要进来救我。
最后他死了，我活着。”
“哥，你用不着恨我，反正你也不无辜。
我从来不后悔放火烧死他，毕竟只有他死了你才归我，他就算活着也没办法凑足医药费。
凭你那样的家庭根本买不起一颗完全适配的心脏。
你现在能活都是靠我，你的命，你这个人，都是我的。”
“你想走，别做梦了。”
每个字眼都熟悉，说这话的人也熟悉，贺梦江站在那一动不动，被真相砸得体无完肤，僵硬成为座雕塑，宛若冥冥之中有神明施了法定了咒，他侧着的脸颊彻底陷入黑暗中，一点点被吞没被侵蚀，曾经阳光也眷顾的眼因惊恐近乎睁裂，失去流光溢彩。
他无望到万念俱灰，浑身流淌着的血液惨遭冰刑，麻木到毫无知觉。
前半生受过的劫难承担的痛苦，甚至开膛破肚时深挖，都不及现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
贺梦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的父母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都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32
刘潮生轻而易举成了贺梦江一生最大的梦魇。
之后他径直用钥匙打开房门，进来对着贺梦江笑，似乎在炫耀，年轻漂亮的脸庞充斥扭曲的阴鸷，他关上门继续说道，“我真喜欢你待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不出去，还有，你刚刚喝的那杯水里我下了药。”
刘潮生自己反而先流出泪，从前用来示弱撒娇的东西成为无形之中杀人一千遍一万遍的匕首，他伸手抚摸贺梦江的脸颊，有些委屈地喃喃自语，“你不爱我，我早就知道，没关系，恨我也挺好。”
“哥，别不理我，现在你操我吧，我最怕疼了…”
贺梦江眼前出现数不清恶心的幻觉，是乱伦，是宛若动物般交配，是雪白的皮肉被撕碎后露出最丑陋的灵魂，他绝望到只剩下头痛欲裂，那些痛苦和憎恨驱使他继续发泄，兽欲是直白赤裸的。
贺梦江重重喘着气，失去血色的指腹狠狠掐住刘潮生细长的脖子，他恨不得让梦魇和幻觉一起死掉，窒息使得眼前人脸颊遍布红晕，身躯都在颤。
贺梦江惨笑后声音很轻很轻，气管宛若破风箱嘶鸣，破了洞在苟延残喘，“你让我恶心……”
话音被淹没，他将刘潮生抵在墙壁动作僵硬粗暴，没有怜悯与爱，只是丑陋的欲望。
贺梦江厌恶透顶却作茧自缚去撕咬着刘潮生的嘴唇，接触到瞬间，短短几秒已经反胃到想吐，他已经失去反抗的能力，别无他法，只好也用语言去伤害，一遍又一遍呢喃憎恶，“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冰冷到残忍，毫无温度，有微咸的眼泪和铁锈气息的血腥。
这场没有赢家与输家的战役，他们最终都一无所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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