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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崔大人托人四处求医,我医术尚可,便不请自来为大人看诊。”
榕溪垂眉用锦帕擦拭手指,并不看崔启明,漫不经心道。
崔启明肥胖的身体一颤,本就涨红的脸色微微泛青,不屑一顾道:“就凭你?”
“大人年轻时在亰都街头为贵人挡刀,伤及右小腹,因是小伤口,你又忙着赶考,并没有引起重视,直到成亲几年未有子嗣,开始怀疑县丞夫人无法生育,便开始广纳妾,还是毫无动静,大人才觉不对,私底下求医问药,并未见效,将知情之人统统处理。”
榕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慢声细语道。
崔启明脸色一变,声音变得低哑,“你,你……你竟敢调查我?”
县丞夫人在秋月的帮助下躺下来休息,腹部的绞痛才少许缓解,正好听到榕溪的话,顿时诧异,连她这个枕边人也是近两年才得知崔启明有隐疾,榕小娘子竟然知道得比她还清楚。
榕溪并不理会崔启明的话,刚刚那番话都是霍星知道她来县丞府看诊,为了以防万一,私下透露给她的。
她通过这番话,串联起了自榕川柏入狱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对着崔启明暗黑的目光,继续道:
“正好阿父带着我们来此开药膳铺,因巧合救了武忠,你又与前县令交好,于是三人结拜为兄弟,武忠自然将此事告诉你们,你便让武忠促成他儿子与阿姊的婚事,借此接近阿父。
正巧前县令身体不适,便找上阿父为其看诊,你趁此机会也想请阿父,没想到阿父因你的姓氏与他嫡母一样,对你敬而远之,你却让武忠瞒着阿父,带他去毓山为你寻药,被阿父发觉,中途退出,不想武忠一去不回,被前县令得知,找你对峙,一气之下暴毙。”
崔启明忽然捂住下腹部,脸色由青转白,身体晃了晃,跌倒在地,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比你阿父更残忍,姑姑说得没错,榕川柏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却是一只不会吼的老虎。”
“彼此彼此,崔大人病重至此,还如此信口雌黄,是有贵人相助吗?”
榕溪见状,起身来到崔启明跟前,为他诊脉,脉象虚浮软涩,精气失常,虚火过旺,轻讽道。
崔启明想要撑起来,却有气无力,想要朝叫人,却被榕溪用匕首抵住腹部的要害,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如果不想现在就死,请闭嘴。”
“你敢……”
崔启明被榕溪眼中的狠色震惊道,他堂堂一个县丞,为何被一女子搞得如此狼狈。
榕溪手中的匕首轻轻往前一送,刚好抵在崔启明的痛处上,疼得他满头大汗,嘴上最不肯服输,“谋杀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我可以调理你的隐疾,让你不再受此痛苦。”
榕溪收回匕首,突然冒出这句话,惊得林英忘记了疼痛,更别提当事人崔启明瞳孔放大,身体僵住,嘴巴张合几下也没能说出话来。
屋内气氛降至冰点,直到崔启明尽力稳住哆嗦的身体,冷声道:“你会有如此好心?目的?”
榕溪暗笑一声,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县丞,脑子还算清醒,她轻轻笑了一声,“你这么想要致我阿父于死地,是自己原因还是他人?”
崔启明眸光一闪,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自己只要遇到榕溪,总是败得一塌糊涂,这个小娘子比她阿父榕川柏有智谋,更有胆色。
可他能为自己的身体,去出卖一直扶持他的姑姑吗?不能,姑姑对他有养育之恩,虽不在她跟前养大,但要不是姑姑在崔氏为他撑腰,他根本活不到今日,早被吸血的族人折磨而死。
“我自己的原因,是你阿父不仅不肯为诊治,还不肯为我去毓山寻药,我这个人心眼极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便毁之。”
崔启明一下子就泄了气,事已至此,他的身体没办法再继续和榕溪较量,只能先揽到自己身上,等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榕溪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上面的花纹充满了异域风情,她很喜欢,这还是上次去南北杂货下订单,邱掌柜为了感激她用节气食疗帮他调理身体,特地从商贩手中买来,准备送给她防身的,她觉得太过贵重,最后花十两银子买来的,没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途。
她闻言淡笑不语,等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崔启明的身体就快撑不下去了,榕溪才大发慈悲温柔道:“我那个嫡祖母允了你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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