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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刚执起杯盏，闻言却只是笑笑，“和从前比肯定是愉快的。”
老狐狸精正向斟酒的嬴舟道谢，一面吩咐女儿，“小瑜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还不快把谢礼拿出来，送给神医。”
小狐狸被她责备得有些委屈，抿着手指头解释，“娘，我哪有。
刚刚就准备把所有苁蓉都赠予椿大夫的。”
“……”
老太太不知为何，欲言又止地在那儿挤眉弄眼，嬴舟不动声色地朝小椿身边靠了靠，低低问，“她现在想什么呢？”
后者喝着清酒，将对方的腹诽听得一字不漏。
“她说，这丫头也太死脑筋，苁蓉如此不易挖，干嘛都给了，留点儿不好吗。”
为了避免当年救嬴舟之后被他听去心思的窘迫再度发生在旁人身上，小椿对橡果进行了一番改良。
原以为只是掐断对方的联系，想不到另有不同寻常的收获。
那边就听得紫瑜补上下一句：“可是椿大夫他们不愿收。”
伴随着老狐狸展开的眉心，后半截顿时福至心灵——诶，那就好那就好。
她表面装得简直天衣无缝，捞起一袋特产，感激涕零地往小椿手上塞。
“哎呀，这如何使得，神医可是救了老婆子的命呀。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的，您还是收下吧。”
她就听着一迭声的“少拿点，少拿点”
，扯着嘴角推辞：“不了不了，真的不了，我用不着。”
“收下吧，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年也挖不到几根。
小椿：“……”
怪道都言狐狸精心眼多，果然不错。
四十多斤的大白羊，一顿吃不过半，留着还能享用两日。
小椿终于将狐妖母女送下了山，临行前，紫瑜到底过意不去，留了条狐狸毛做点缀的穗子，说是若有哪天需要帮忙，可随时上西北和田丘寻耳廓狐一族。
“啊，那俩狐狸精走了……”
纤细的红桦树手搭凉棚，举目远眺。
梧桐眼睛极尖，“我看那只小狐狸定是瞧上了咱们姐夫！”
“她一步三回头呢，依依不舍的。”
小白栎：“咱们姐夫这么好看，搁谁不喜欢呀。”
“是啊是啊。”
另一个小姑娘支楞八叉地拿枝叶捂着脸，“我也喜欢盯着姐夫看，姐夫可温柔了，声音还好听呢……”
交谈间，小椿牵着嬴舟的手从坡下慢悠悠上来，山底没有结界照着，她掌心微凉，便探进他衣襟里去取暖，姿态不甚优雅地有说有笑。
“我又有快十几年没出过山了，现在人间多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嗯，有的。”
他目光低敛，视线伴着轻扬的唇角，静静落在她脸上，“今年去了京城，买了不少新奇的物件——过来看看。”
“好啊好啊。”
院里有个石桌，桌旁架着小吊床，是平日小椿午睡偷闲的去处，两人挨在石墩凳上相对而坐。
嬴舟打开他用以收纳的乾坤袋，从里面取出一只做工精致的大木箱子，一管用途不明的金属制物，还有一套存于盒中，装帧仔细的书，以及无数鸡零狗碎的杂货们，其中似乎有什么在嘀嗒嘀嗒地转动。
小椿正拿手轻触那透明的木箱表面，就听他介绍说：“这是自鸣钟。”
“自鸣钟？”
“对，每日十二时辰，上下四刻，一刻十五分，皆记录在内，比你往日用的更漏还要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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