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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黄色的膏体带着浓烈的中药气味，他将沾满药膏的指尖，落在了淤青的边缘。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顾屿还是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又是一颤。
“嘶……”
“忍一忍。”
顾琛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加轻柔。
避开最肿胀的中心，沿着淤青的边缘，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将药膏涂抹开。
冰凉的药膏在顾琛温热的指尖化开，被极其轻柔地推开，覆盖在灼痛肿胀的皮肤上。
顾屿紧绷的身体，在这持续不断的轻柔抚触下，终于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松懈下来。
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虽然依旧带着痛苦的余韵，但紧拧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许。
“……哥哥……”
一声极轻、极含糊的呼唤，从顾屿微微开合的唇间溢出。
他的头无意识地往顾琛按在他右肩的那只手臂上蹭了蹭，像寻求安抚的小兽。
“……别走……”
呓语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哀求。
“……陪陪我……哥……就一会儿……”
顾琛涂抹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冰凉的视线落在顾屿昏睡中依旧带着脆弱神情的脸上，没有回应，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哥的怀里……最暖和……最安全……”
“……我怕黑……你房间的灯……总是给我留一盏……”
顾屿的呓语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带着浓浓的眷恋和委屈。
“……现在……都不给我留了……”
“……你房间的门……也锁了……”
“……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是你……把我捡回来的……”
“……你不能……不要我……”
顾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涂抹药膏的手彻底停了下来。
他看着顾屿脸上那未干的泪痕和昏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宇，听着那带着卑微乞怜的呓语，心脏深处某个被坚冰覆盖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凿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而陌生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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