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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仿佛黏在了鼻腔深处，混合着陆明轩声嘶力竭的指控和陆正宏那复杂难辨的眼神，让顾琛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和难以言喻的烦躁。
他快步穿过医院的长廊，皮鞋敲击声在空旷的VIP区域显得格外刺耳，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跳。
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陆明轩那张写满恐惧和怨恨的脸，和顾屿昨晚在车里那疯狂绝望的眼神，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慵懒的男声，背景音是舒缓的爵士乐：“哟，稀客啊顾总。
这个点找我，不是约我吃午饭吧？”
秦朗。
秦氏集团的掌舵人，是他学生时代到至今的损友，也是极少数知晓当年那摊烂事的人。
“老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利落回应：“行，给我十分钟清场。”
半小时后，城市中心一家隐秘会员制酒吧的最深包厢。
厚重的隔音门将外界所有喧嚣彻底隔绝。
室内只开了几盏氛围灯，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上好威士忌的醇香和雪茄的淡淡烟气。
顾琛陷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领带扯松，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旁。
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一杯加了冰球的麦卡伦25年已经下去了一半。
对面的秦朗，穿着剪裁随性的深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指尖夹着一支燃烧了一半的科伊巴雪茄，正慢条斯理地往另一个杯子里加冰。
“说说吧，”
秦朗将斟了琥珀色酒液的杯子推到顾琛面前，自己则拿起原先那杯抿了一口：“把我们日理万机的顾总逼到需要借酒浇愁的地步，是你家那个……宝贝弟弟，又给你捅破天了？”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顾琛没有碰那杯新酒，只是端起自己那杯，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陆明轩醒了。”
他放下酒杯，声音低沉。
“哦？”
秦朗挑眉，“没死成？命挺硬啊。
然后呢？指认凶手了？是不是哭着喊着说是顾屿那小疯子干的？”
顾琛抬眼看他：“你知道？”
秦朗嗤笑一声，吐出一个烟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他顿了顿，看向顾琛，“他说是顾屿动了他的刹车？”
顾琛沉默着，算是默认。
“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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