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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如果自己慢了一点，那个小男孩就要动手了。
她探查对方精神时，居然只感受到了警惕和杀意，一点正向的情绪都没有，但那个小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
一开始听面具的警告时她觉得有些夸张冷硬，而现在她真的感受到了。
面具将纸条收起。
刚才去情报点和老板拿了何朴近期时间安排信息，墨隧半公开的性质会引起各方警觉，她只能用这种最朴素的方式。
越走景色越破败，不光是人少了，建筑也几乎变成了稀疏的碎砖断瓦，面具索性出来和神明一起往目的地走。
“刚才那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神明有些好奇。
面具一本正经地回答：“狐假虎威了一下。”
神明：？
她以前怎么没觉得面具有冷幽默的天赋。
简直神经！
面具没说话。
西边的八只猫是黎港的八个集装箱，被人扒皮是说三个帮派把东西都毁了，她觉得神明不会想听到这件事。
神明没得到答案，又看面具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顿时有些气闷地刻意落了半步，狠狠地踩起了面具的影子。
面具没管神明小孩子气的举动。
又走了三分钟，她低头看了眼标记点的位置：“到了。”
神明闻言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收了小性子。
这绝对是一处在底利马都称得上荒凉的鬼地方。
茅草和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黑黄色物质黏在几块发霉的木板上，带着缺口和裂缝的土罐子随意倒在堪称墙的长方体断块下，一道几不可察的白烟摇摇晃晃地从“围墙”
中心升起，挣扎着透出露天的“屋顶”
。
似乎就没有一样东西能和悲惨两个字划清界限。
神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停在了屋子两步之外。
她根本不能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尤其是在见识过上联、金街的繁华之后，这种对比荒诞得让她想笑。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面具翻的几篇歌莎家的新闻，讲着平等民主；还有克家在上联的慈善晚会，要在沉地建立什么基金会，细节什么她记不清了，但她现在知道为什么面具看了两眼就关了。
虚伪。
在神明沉浸在震惊和愤怒中时，面具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迈着大步走进了小屋。
小男孩正岔着腿蹲在药壶前看火，他哥哥在不到两人小腿骨高的破床板前缩着四肢给母亲擦拭身子。
听到动静，两个小孩顿时看向门口。
标志性的黑罗。
小男孩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他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蹲着盯药，只是把两只耳朵悄悄支棱起来。
这种事哥哥会出面，母亲的药更为重要，这种理性权衡是底利马人的基本能力。
大一点的男孩起身转过来，不动声色地向边上移了一步，把枯瘦干黄的母亲挡在了身后。
“东西呢？”
神明站在面具身后半步，听面具开口，她有些小小的意外——语气没变，但声音比平常小了很多。
少年露出挣扎的神情，显得格外犹豫。
面具没有开口催促他，只是将手放到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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