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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刘楚生有一个大客户叫李向明，是赧水流域乃至整个邵州、衡州辐射圈里最大的经销商。
他不但有多家分公司、
有自己的车队，和他有关系的分销点、代理点、贸易点更是遍布全省，只要通过他，金银花公司的产品就能顺利销往主要的城镇；如果和他关系好，还能占据最好的货架位置，甚至在散户上门购买产品的时候，得到店里老板的几句推荐。
李向明说是经销商，其实又不只是经销商。
他的销售网非常给力，轻易超过刘楚生手下二十多个销售深入基层、埋头苦干的效果，也给金银花公司的产品创造了良好的群众基础和广告口碑。
慢慢地，李向明的地位、连带着刘楚生的地位，在金银花公司里都很高，说话也很有分量。
因此，李向明与传统经销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同，逐渐形成先拿货，后付现的交易方式，没有付款的部分记账，就记在这个“应收账款”
里。
久而久之，越记越多，越多越记——金银花公司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深。
李向明给不给钱，成了影响金银花厂现金流动的一个重要因素。
由于李向明占据了刘楚生几乎所有的销售，刘楚生便将他捂得很紧，没有其他人能接触到他。
所以，裴舒白才拉来了刘小毛。
以前刘小毛给裴英武开车的时候，见过李向明一次。
小毛这人看起来憨憨的，但有个极大的优点：待人和善且乐于交友，才去了一次就和李向明的司机小魏有了联系。
据他说，那时老板们在包间里吃饭，司机们蹲
在车边吃盒饭，刘小毛眼馋小魏碗里的鸭腿，看得小魏怪不好意思，两人聊上，就真聊上了。
想到这里，裴舒白问刘小毛：“小毛，你要不要尝尝油封鸭腿？是一道法国家常菜。”
刘小毛看了眼图片：“这看起来和酱板鸭也没啥区别，怎么贵这多？”
“看起来简单，做起来还是复杂的。
要熬制鸭油、腌制鸭肉，低温慢煮、煎香外皮；也可能在本地不大容易取得烹饪材料，要加入运输和损耗的成本。”
裴舒白想了想，又道：
“还可能和餐厅的地段、装潢、服务有关系；再比如，那个餐包说是免费的，其实也算在餐品的成本里面。”
羊毛出在羊身上，天下道理都一样。
刘楚生这样依赖李向明，不敢向他多提要求，反而说服裴英武和公司管理层多用李向明的渠道，理由是：经销网等于“免费的宣传”
，有了李向明，金银花厂不再需要投入宣传费用。
可实际上这宣传只相当于免费的餐包，成本还是记在金银花公司上——卖得越多，反正李向明也不给货款，金银花公司的资金就越紧张，还需要将资金周转的成本承担起来。
因此景初说要她来追这笔钱，是很有道理的。
不像她提出的那些办法，只是解决了表面问题，却放任真正让金银花公司资金紧张的根源不管。
换句话说，只要她能追回货款，甚至和李向明谈好，要他未来及时支付
货款，才是缓解公司资金紧张的治本良方。
裴舒白兴奋地摩拳擦掌。
据刘小毛通过小魏得知的可靠消息，这几天李向明都在办公室，给员工发开工红包、也专门等各方朋友来给自己拜年。
这正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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