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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姜昭对他也不是真的只有讨厌这一种情绪的？
他牵挂到愿意跨越几千公里只为了看一眼确认安危，光是这一个认知就足够让傅砚修心潮澎湃。
他有多久没有情绪这么激动过了？年岁渐长，哪怕签下几千万几亿的合同都没办法再让傅砚修的心情产生一丝波动。
但此时此刻，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姜昭，迫切地想要从他嘴里得到那个最想要的答案。
然后病房门推开，里头好不容易维持起的一些轻松氛围轰然消散。
姜昭循声望过来，短暂与傅砚修对视了一秒就移开视线，脸上的笑开始收敛。
如果是从前，傅砚修会因为姜昭的这种反应而控制不住地生气，生气之后又是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的沮丧和失落。
但现在有事实证明在先，姜昭……是心里有道坎迟迟过不去。
他不敢真的给出机会，只能用防备抗拒的外壳来伪装，因为潜意识里还是怕重蹈覆辙。
里外僵持着，最后还是拎着大包小包来探视的管家打破尴尬，“上次托先生带的小包子，味道怎么样？”
姜昭：“……啊。”
管家的表情慈祥又宁静，对着那样一张满含期待的脸，姜昭更觉得心虚。
那时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明谦身上，看见了被打翻散落的保温盒也无暇去管。
“对……”
道歉的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遥控轮椅进来的傅砚修打断，“落地的时候太晚了，被我放在冰箱里忘记带给他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解释，把责任全都揽过去。
管家依然还是乐呵呵的，“想吃豆沙馅还是奶黄馅？明天给你带来。”
他边说，边把带来的两份餐盒拿出来打开。
大小都差不多，里头的菜色却天差地别，姜昭的这一份色香味俱全，盖子甫一打开黑椒牛柳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而傅砚修那边，一眼望过去最显眼的是道猪蹄汤。
“都说以形补形，先生您伤了腿，吃这个是最好的了。”
傅砚修不仅生活规律，饮食也少油少盐极其健康，这一大碗的猪蹄汤即便处理过，上层也依然飘着肉眼可见的油花。
傅砚修紧皱着眉，“拿走。”
管家不动，他在傅砚修面前也算是半个长辈了，“夫人特地叮嘱我，要看着您都吃下去。”
“养伤期间很多东西需要忌口，怕您身上留疤我别的调料都没放，只撒了点盐。”
话音刚落，姜昭仿佛都闻到了那一股没被食材压下去的肉腥味。
而傅砚修的反应比他更剧烈，偏头侧脸，一只手捂住口鼻，发出一声再难以忍耐的干呕声。
肩膀也跟着朝前耸动，被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居然有那么点瘦削狼狈的意思。
有朝一日，狼狈这个词居然也能用在傅砚修身上吗？
姜昭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实在不行，就别喝了吧。”
听见姜昭的声音，傅砚修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姜昭并没像平常那样避之不及躲开，反而看看他，又看看那碗散发出怪味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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