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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阿榆长睫眨了眨,压下满怀的讥讽,弯出比鲍廉更温良讨喜的笑容,轻言细语地说道:“这怎能怪鲍学士呢?是我等没有事先通传,来得冒昧了!”
鲍廉
虽看不上眼前这位低贱的小娘子,却也知晓她是从举门被灭的尸山火海中爬出来的,眼见她笑语晏晏的模样,只觉脸上肌肉发紧,笑容便显得勉强。
他尽量谦和地说道:“沈郎君与娘子也是公事公办,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竭力配合。
却不知二位去而复返,有何见教?如需鲍某相助,小娘子尽管直言,我必竭我所能,相助小娘子。”
如今不再是亡妻被拆骨熏蒸的时节,他也不能再仗着受害人家属的身份义愤填膺,言辞间明显柔缓许多,目光却时刻留意着阿榆,却是欺她孤身一人,想在沈惟清归来前,诱她说出来意。
阿榆嘴角弯弯,笑容愈发纯稚,说道:“沈郎君是何打算,小女子岂能知晓?不过听闻你家老管事曾言,当年鲍学士纳安氏为妾时,乔娘子曾赠折扇一柄相贺,被鲍学士当场撕碎。
却不知那折扇有何缘故,竟令鲍学士如此失态?”
鲍廉面色微变,呵呵两声,方道:“还能是何缘故?无非是妇人家争风吃醋这点小事,倒让小娘子见笑了!”
阿榆嫣然笑道:“原来是因为爱妾,才对结发妻子大动肝火呀!”
鲍廉便连勉强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只故作无奈地叹息道:“小娘子年少,不懂这夫妻间的种种关窍。
内人性情偏执,偶尔是有些争执。
但这年少夫妻的情感,岂是区区妾室所能比拟的?”
这次便轮到阿榆笑不出
来。
她淡淡看他,很想一拳打爆这张虚伪的脸,将他打出脑花来。
鲍廉虽不解阿榆所想,却敏感得觉出阿榆隐隐的恶意,不由心里发毛。
正待先发制人教训她几句时,堂外传来了沈惟清的声音。
“深情如斯,为何鲍学士会不惜代价,谋夺乔娘子那幅玄女绣像?乔娘子又为何对你这位夫婿诸多防范,不惜绣出仿品掩你耳目?”
沈惟清不急不缓踏入,一贯的端稳从容模样,慢悠悠继续道,“既与乔娘子少年夫妻,情感不俗,鲍学士必能为沈某解此困惑。”
鲍廉眼皮一跳,慢慢抬头看向沈惟清,拱手一礼,带了恰到好处的不解,微微皱了眉,问道:“谋夺我夫人的绣像?沈郎君,这其中怕是有些误会。
不论是鲍某,还是鲍某家人,断不可能生出这等心思。”
沈惟清轻笑,“鲍学士,令堂三顾别院、索要无果后,乔娘子赶制出一幅相似绣像,替换了原先的玄女绣像,此事有乔娘子侍婢为证,能出入那间小佛堂的其他婢仆也能为证。”
鲍廉平淡而笑,“沈郎君,夫人出于虔敬之心,替换掉一幅悬了十年之久的陈旧绣像,只是极寻常的一件小事吧?何惑之有?至于谋夺绣像,更是无稽之谈。
一幅旧像,我要来何用?”
他能在京中稳居翰林这许久,自然有其耳目,早知鹂儿倒戈之事。
但他的笑意下藏着轻蔑,显然不认为绣像之事能掀
出多大的风浪。
若是没有证据,他说夫妻恩爱,那就是夫妻恩爱;他说绣像寻常,那就是绣像寻常。
死了的乔细雨能化作保护他的盾,刺向敌人的剑。
阿榆长睫低垂,掩饰住眸底浓烈的杀机,手指却已不自知地摸向藏在袖中的剔骨刀。
若她还是那个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平山小女匪,该多好!
你来我往,勾心斗角,还需与这样的小人虚与委蛇,何等憋屈?什么恩怨是非,怎敌得过手起刀落,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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