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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一声,將擦得鋥亮的哨子別回胸前口袋,袖口的爱马仕袖扣叮噹作响,“除了胖爷我,谁能镇住那些紈絝子弟?”
他用雪茄剪咔嚓剪断烟尾,火星在镶玉菸灰缸里明灭,“戴云华?他爹那案子就是块疤,体制內的审查表能让他填到明年。”
这话不算夸张。
特勤九科的老员工都记得,戴云华上次提名晋升时,档案被卡在朱雀局三个月,最后依然被驳了回来。
而金满仓虽早年练《乾坤功》伤了根基,可在贵族圈里的人脉是实打实的——谁都见过他在夜场里和勋爵勾肩搭背,凭著几句玩笑话就套出了新神会的密会地点。
更有人瞧见,金满仓今早让裁缝送来的新制服掛在衣架上,肩章位置特意留了银星刺绣的空位,连配套的皮鞋都擦得能照出人影。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戴云华正抱著一摞文件走过,素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淡的疤痕。
有人凑过去打趣:“戴哥,听说科长要选副手了?”
他脚步没停,只是淡淡点头,文件袋上“贵族动態分析”
的標籤在阳光下泛著冷光。
没人知道,他昨晚在档案室待到深夜,桌上摊著的不仅有九科的人事档案,还有份《新神会残余势力追踪报告》,边角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註。
风吹过西跨院,老槐树上最后几片枯叶沙沙作响。
温羽凡望著窗外飘落的槐叶,指尖在铜製印章上轻轻摩挲,朱雀的眼睛仿佛在光影中眨动。
他知道,无论选谁,这场人事洗牌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会议室內的空调早在半小时前就停了摆,粘稠的暑气像块浸了水的,死死堵在每个人的嗓子眼。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檀木长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將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照得清清楚楚。
惊蛰在靠墙角的座位调试新改良的链锯刀,齿轮咬合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额角汗珠坠在工装领口,洇出深色的痕。
他左手扶著锯片,右手转动扳手,每拧半圈就侧耳听声,喉结隨著机械运转的节奏轻轻滚动,仿佛在跟这堆钢铁对话。
小浣熊的机械键盘嗒嗒作响,像密集的雨点砸在铁皮上。
他蜷在转椅里,双腿搭在桌沿,脚趾头还勾著只拖鞋。
屏幕蓝光映在他镜片上,反射出戴云华档案加密页的乱码,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方三毫米处,突然停住——不知是在破解密码,还是在偷听身后的议论。
林晚秋坐在长桌主位左侧,素色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玉色小腿,被阳光晒得泛起薄红。
她滑动平板的动作轻得像拈绣针,指尖悬在屏幕三毫米处,每翻一页就停顿两秒,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没人知道她是在看资料,还是在数桌角的木纹。
江俊辰靠在最远的窗台上,军靴跟碾著墙根的裂缝。
他用麂皮布擦著狙击枪的枪管,动作慢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黄铜弹壳上的玫瑰雕被擦得发亮,凹槽里还嵌著昨夜的火药残渣,在日光下晃出细碎的冷光,与他眼底的寒意撞了个正著。
释小刚盘腿坐在最角落的座位上,左手抓著半块酱牛肉,右手捻著紫檀佛珠,油星溅在佛串上,倒让那串珠子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嚼肉的动作很响,腮帮子鼓得像只塞满核桃的松鼠,佛珠碰撞的闷响混著吞咽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八大干將的呼吸声渐渐拧成一股绳,谁都没说话,但彼此的心思像长桌上的茶杯水汽,腾得老高。
李玲瓏的空位还留著,青瓷茶杯里的龙井早就凉透,杯底沉著三两片捲曲的茶叶——那是她惯用的杯子,如今倒成了提醒:这场关於副科长的角力,从一开始就少了个最该在场的人。
戴云华站在温羽凡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熨帖的白衬衫袖口露出半截素银袖扣,在灯光下泛著冷光。
他垂在身侧的手五指併拢,指节泛著淡青,却从始至终没动过——哪怕金满仓的笑声像砂纸磨过铁皮,他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早把结局刻在了眼底。
“金胖子这回稳了。”
惊蛰突然用袖子抹了把脸,工装裤口袋里滚出枚齿轮,在地上转了三圈才停住。
他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邻座的小浣熊听见,“戴云华他爹毕竟是戴宏昌,体制內的污点哪那么好洗?档案袋里那页『家族牵连的批註,怕是能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小浣熊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反射著屏幕蓝光:“未必。”
他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调出戴云华档案的加密批註页,“你看这儿……”
屏幕上的乱码突然散开,露出一行红笔小字,“『已通过朱雀局污点洗清专项审核,这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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