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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站起来,肥硕的身躯带翻了茶几,银质茶壶摔在地上,壶嘴磕出个豁口,滚烫的茶水溅在鋥亮的皮鞋上,他却浑然不觉。
地中海髮型本就没几根头髮,此刻被手抓得像个乱糟糟的鸟窝,几根不服帖的髮丝翘得老高。
办公室的门被他“砰”
地撞开,门框都跟著晃了晃。
他几步衝到温羽凡办公桌前,肥厚的手掌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肥脸涨成了絳紫色,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突突直跳:“大哥!
你得救救柳磊啊!
那小子就是喝多了犯浑,年轻人不懂事!”
他唾沫星子横飞,喷在温羽凡的制服上:“那女的一看就是自愿的,指不定是事后想讹钱!
你跟地方上打个招呼,这事就算了了,啊?”
说著,他膝盖一软,竟真要往地上跪。
“老金!”
温羽凡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手肘处剧烈的颤抖,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
他能感觉到对方浑身的肉都在哆嗦,那是又急又怕的表现,“你先冷静点,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他往酒杯里下药,现场的体液样本也比对上了,证据確凿。”
“证据?什么狗屁证据!”
金满仓猛地甩开他的手,往后踉蹌两步,后腰撞在文件柜上,震得顶层的档案袋哗哗作响。
“就算他有错,那又怎么样?我们当官的,要是连为家里人撑腰都做不到,那还当什么狗屁官。”
他红著眼圈,像被踩了尾巴的肥猫,声音又尖又利,“我跟你出生入死多少年,从樱国到昭陵地宫,老子哪次不是替你挡刀子?你就不能为我破个例?”
温羽凡的指节攥得发白,指腹深深嵌进掌心。
他想起去年冬天,两人在武道协会后院喝闷酒,金满仓抱著酒罈,拍著圆滚滚的肚皮说“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时的炉火明明灭了,却暖得人心里发烫。
可此刻,卷宗里少女父母报案时颤抖的字跡仿佛就在眼前……“我女儿才十七岁,她嚇得三天没合眼”
,那些歪歪扭扭的笔画像针一样,密密麻麻扎进他心里。
“老金,”
温羽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沉甸甸的铁,砸在空气里都能听见迴响,“法律面前没有例外。
別说他是你小舅子,就算是你亲儿子,犯了法,也得受罚。”
“狗屁法律!”
金满仓突然失控地大吼,抓起桌上的文件往地上摔。
纸张纷飞中,他指著温羽凡的鼻子,眼泪混著愤怒从眼角滚下来:“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霞姐和玲瓏失踪了你不管,新神会的帐没算清你不急,现在拿我小舅子开刀!
温羽凡,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浑蛋!”
他的吼声撞在墙上,弹回来,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嗡嗡作响,惊得窗外的麻雀扑稜稜飞起来,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法院开庭那天,天空是灰濛濛的铅色。
金满仓没有去,他把自己反锁在贵族事务组的办公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昏黄的檯灯,在满地狼藉中映出他扭曲的影子。
墙上掛著的温羽凡照片被他用菸灰缸砸出个窟窿,玻璃碎片混著相框的木屑溅得到处都是。
他像头困兽在屋里转圈,真皮沙发被踹得翻倒在地,银质茶具碎成了亮晶晶的碴子,连那盆他宝贝了半年的发財树,都被连根拔起摔在墙角,泥土混著枯叶糊了一地。
“凭什么……凭什么要判他死刑……”
他蹲在地上,抓著自己稀疏的头髮,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直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江苏城看守所的会见室里,扩音器传出书记员毫无波澜的声音,“被告人柳磊犯强姦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的字眼刚落,铁柵栏后就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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