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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
方琳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茶几旁，又拿了一个酒杯。
“陪我喝点？”
姜云山本想拒绝，但看到方琳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改了主意。
“好，那就喝一点！”
他这些年跟老道在一起酒喝得太多，对喝酒完全没有兴趣，但是却根本醉不了。
所以，喝酒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事。
方琳给两人各倒了半杯酒，自己先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坐回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姜云山。
“姜市长想和我谈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可笑？很失败？”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怨念。
“方书记，你误会了。”
姜云山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我来找你，不是来看笑话的…我认为，丰岭县的局面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我们需要谈谈。”
“谈？如今我这个处境，还有什么可谈的？”
方琳又喝了一口酒，情绪有些激动。
“吴柯有林书记撑腰，老领导也不管我了，我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拿什么跟他们斗？”
“我这个县委书记，说起来好听，现在已经被利用完了，就像扔抹布一样把我扔到一边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圈更红了，也许是喝了酒，她彻底放下了平时的伪装。
“姜市长，你知道我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多难吗？我父亲早逝，母亲多病，家里没有任何依靠…”
“我全靠自己拼命工作，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讨好老领导，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
“可现在呢？就因为我不愿意完全变成他们的傀儡，就被当成了弃子！”
这些话显然憋在她心里很久了，此刻借着酒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又提到了林凤溪因为要更进一步放弃了她，被有林长天支持的吴柯步步紧逼，几乎架空。
姜云山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他知道，此刻的方琳需要宣泄。
而方琳宣泄得越彻底，暴露的软肋和需求就越多，自己争取她的可能性就越大。
半瓶红酒很快见了底，方琳的醉意更浓，话语也更加含糊和情绪化，时而哭泣，时而愤怒。
“……他们以为女人就好欺负？把我当什么了？踏板？垫脚石？用完了就扔？没门！”
她猛地一拍茶几，酒杯都震了一下。
“吴柯那个草包，除了会拍马屁和画大饼，还会什么？还有那些小人…一个个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权力，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不管政府的信誉！”
姜云山看时机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方书记，你的难处，我理解…但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他顿了顿，等到方琳看向自己后才又继续说道。
“但是…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还是丰岭县的县委书记，这是组织赋予你的职责和权力…”
“难道你就甘心这样被架空，眼睁睁看着他们胡作非为，最后把所有烂摊子都甩给你，让你来背锅吗？”
方琳醉眼朦胧地看着姜云山，嘴唇翕动，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云山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那就是最后沦为替罪羊。
“我不甘心…可我还能怎么办？难道辞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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