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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舟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一记闷棍将他打晕。
他转身朝呆愣在原地的黎舒走来，微微偏头抬手抹去嘴边的血渍。
昏黄的灯光下，他缓步走到黎舒面前停住，眼睛里蒙着一层雾，迷离的望着她。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黎舒刻意压制声音里的颤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关心他，不去触碰他粘着血迹的脸颊。
江怀舟默不作声，依旧迷蒙的看着她，突然摇晃着倾倒下来，倚靠在她的肩头。
黎舒诧异的转过头，发现他紧闭着双眼，睫毛颤动，呼吸平缓而微弱。
想起刚才江怀舟强撑着搏斗的样子，怀里虚弱的他渐渐和游戏里那个为了救她冲入废旧厂房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重合，黎舒觉得心口揪住一样疼，所有情绪挣扎着要挣破她每一寸肌肤。
这无人的巷口，只要放纵一小会儿就好，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的环抱着江怀舟的腰肢，颤抖着埋在他肩头哭泣。
渐渐平复情绪后，她将江怀舟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缓慢的挪动，从巷子口将他拖回不远处的家。
将江怀舟拖到床上安置好，黎舒转身去客厅取医药包。
江怀舟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在黎舒返回后又装作熟睡的样子。
他除了背部受到棒球棍的重击，身体上也有很多伤痕淤青。
黎舒拿出药膏，用棉签轻柔的替他手臂、腿上的伤口上药，这些细密的伤口不断的敲击她的心房。
她转过头试图遮掩失控的情绪，缓缓闭上眼，两行热泪无声的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回头看见安安静静躺着的江怀舟，黎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摩挲他沾染着血渍的薄唇，指尖却被他越来越滚烫的肌肤灼伤。
他的脸因为高烧渐渐涌起潮红，黎舒起身打来了一盆凉水，脱去他上身的衣物，耐心的为他擦拭身体降温。
擦拭到他腹部的伤口时黎舒愣了愣，上次匆匆扫了一眼以为是利器划伤，现在看这整饬的口子倒像是手术缝合过的。
他什么时候做过手术？她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是迷茫和忧虑。
旋即她摇了摇头，制止自己对他的探究关心，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心呢。
江怀舟感受到黎舒冰凉的指腹抚过他的腰腹，使他全身滚烫的肌肉紧绷起来，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
他始终紧闭着双眼假装沉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延长跟她共处的时光，偷得她的一丝关心。
江怀舟的体温渐渐降下来后已是凌晨2点，黎舒因为熬夜照顾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她起身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关上灯离开。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江怀舟听到外头已经没有动静了，费力的支撑着床沿起身。
因为重伤和发烧，他面色惨白，全身肌肉酸痛使不上什么力气。
扶着墙壁才能稳住身体，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向外查探，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
他蹑步走到客厅，看到黎舒蜷缩着睡在沙发上。
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撒在她的脸庞，江怀舟蹲在她身边，借着这点月光温柔的凝视着她。
黎舒眼睫轻轻的颤动，眉头紧蹙，嘴里嘟囔着什么，像是在做梦。
江怀舟俯身靠近她，听到她嘴里反复低吟着“贺玄”
的名字。
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深潭一样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黎舒嘟囔着侧过身，肩头的睡衣滑落，露出她锁骨那个一直保留着的疤痕。
看到那个流星形状的疤痕，江怀舟愣住，眼眶泛红，眼底渐渐泛起水光。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肩头的疤痕，却僵持在半空中不敢再进一步。
不舍的收回手，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江怀舟去房间取了一条绒毯替黎舒盖好，转身离开，不敢再回头看她一眼。
在他转身的瞬间，黎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发呆。
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假装沉睡才能骗过自己的理智，窃得这一刻共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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