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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的天空始终带着些许灰意。
那天清晨,演唱会的余音仍在耳边回荡,我拖着行李走出酒店,空气里还残留着雨后的凉意。
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轮溅起水花,打破石板路上的宁静。
我原本以为,旅途该到此结束了。
只需赶到火车站,搭乘去机场的列车,再按部就班地登机,一切都能顺利收尾。
可偏偏就在这种心境下,命运选择出手,将我的行程推离原定的轨道。
车站里人潮涌动,广播反复播放着冰冷的字眼——“罢工”
、“停运”
。
我盯着手中的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碰上这种状况。
航班的时间一点点逼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越来越紧。
我想,也许还有办法。
于是咬咬牙叫了辆Uber。
司机沉默寡言,车子在城市的石板路上缓缓颠簸着。
米兰的道路弯曲狭窄,红灯频频,车辆在狭窄的街道里寸步难行。
我死死盯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针尖一样刺在心上。
窗外的风景和我心里的焦躁形成鲜明的反差:鹅黄色的街灯下,米兰大教堂的尖顶远远映入眼帘,路边咖啡馆的门口有人撑伞匆匆跑过。
那一刻,城市仿佛与我的焦虑完全无关,只有我在时间里被追赶。
终于抵达机场时,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冲进大厅。
行李箱的轮子撞击地砖发出急促的声响,仿佛替我敲击心跳。
我找到值机柜台,几乎是喘着气报出航班号。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平静而客气,却像当头一盆冷水:“对不起,登机手续已经截止。”
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下来。
我看着柜台后面的屏幕,航班信息冷冰冰地闪烁。
明明距离起飞还有时间,却已与我彻底无关。
我攥紧护照,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我拎着行李在大厅里快步穿梭。
柜台前的队伍一条条排开,我一一走过去,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情,询问工作人员:“还有没有办法?能不能再放行?能不能换其他航班?”
回答几乎都一样:摇头、抱歉、遗憾。
我甚至跑去问临近的柜台,试图找到任何空隙。
可无论是哪个柜台的笑容,都在用礼貌的口吻对我说着同一句话:“您来晚了,没有办法了。”
那些声音像是一堵堵看不见的墙,把我困在原地。
我终于明白,机会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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