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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老头所指的“破路”
向东，凌玥跋涉了整整一个下午。
所谓的路，不过是废墟之间相对平坦、被车轮反复碾压过的痕迹，烈日曝晒，风沙不断，即使经过“伪装”
，她依然感到极度不适，华丽的校服被改得七零八落，沾满污垢，皮肤上的尘土混合着汗水，黏腻不堪，背后的步枪沉重硌人，而用破布包裹的【烛幽】则成了她最依赖的探路杖和精神寄托。
途中，她又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变异生物袭击，大多是那种变异的硕鼠，偶尔有翼展惊人、叫声刺耳的怪鸟从高空掠过。
每一次，她都依靠【蝎心】惊险化解，技能的使用越发熟练，能量的积累也肉眼可见——系统界面里，那细微的能量条终于艰难地爬升了一小格，但距离解锁下一个技能依旧遥遥无期。
她尝试过集中意念呼唤其他技能，甚至模仿游戏里召唤宠物的动作和口诀，但回应她的只有空寂和能量的毫无波澜。
“看来，要么是能量不够，要么是需要特定媒介或契机……”
她暗自思忖，压下心中的焦急。
当天色再次开始昏黄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更加集中的废墟，隐约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用废旧金属和水泥块拼凑起来的棚屋，一根根歪斜的铁皮烟囱里冒出稀薄的、带着怪味的炊烟。
灰鼠镇，到了。
靠近了看，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与贫民窟的结合体。
小镇的入口是一个半埋入地下的地铁站口，被锈蚀的金属板和粗大的铆钉加固过，上面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涂画着一个龇牙咧嘴的鼹鼠头像。
两个穿着混搭破烂护甲、手持简陋武器的人靠在入口两侧，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接近的人。
凌玥深吸一口气，拉了拉头上的破布头巾，将脸遮得更严实些，低着头，模仿着路上看到的其他行人的姿态，混在一小队推着破烂手推车的拾荒者后面，向入口走去。
守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主要落在了她背后那用布包裹的长条物和步枪上，又扫过她虽然污脏但依旧能看出质地不凡的衣物碎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终究没有阻拦。
进入小镇需要缴纳“入镇税”
，但凌玥敏锐地注意到，前面几个拾荒者只是出示了某种粗糙的金属令牌就被放行，她不动声色地摸出几枚从那伙人那里得来的、看起来成色较好的金属币，递了过去。
守卫掂量了一下，撇撇嘴，似乎嫌少，但最终还是挥挥手让她进去了。
显然，对于陌生面孔，他们更看重实打实的利益。
一进入镇子，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汗味、体臭、劣质燃料的烟味、腐烂食物的馊味、还有若有若无的尘埃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镇子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大，是利用地铁隧道和站厅空间扩建而成的，光线昏暗，主要依靠闪烁的油灯和偶尔拉进来的电线连接的昏黄灯泡照明。
通道两侧挤满了各种棚屋和摊位，人声嘈杂。
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们挤在一起，大声讨价还价、争吵、或是麻木地坐着。
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变异的动植物肉块、浑浊的水、锈蚀的零件、破烂的衣物、自制武器……甚至还有一个摊位在售卖各种颜色的、看起来就很不安全的瓶装液体，大概是自制酒类或药品。
凌玥压住心中的不适，小心地移动着，尽量不引起注意。
她需要信息，需要一个落脚点，或许还需要换些更合适的衣服和食物。
她在一个卖变异土豆的老妇人摊位前停下，用两枚小金属币买了几个最小的、坑坑洼洼的土豆，顺势低声问道：“婆婆，请问镇子里有能暂时住人的地方吗？”
老妇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嘶哑地说：“往前走，第三个岔口右转，‘鼹鼠洞’，老瘸子凯夫开的，给钱就能住，不过……”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小姑娘，看你面生，晚上睡觉警醒点。”
凌玥心中一凛，点头道谢，将土豆塞进破旧的背包里。
按照指示，她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鼹鼠洞”
。
入口更加低矮阴暗，挂着一盏冒着黑烟的油灯，里面传来咳嗽声和隐约的哭泣声，一个满脸皱纹、腿脚不便、眼神却异常精明的老头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叼着一个古怪的烟斗。
“住店？”
老头——凯夫上下打量着凌玥，目光在她背后的“长棍”
和步枪上多停了几秒，“一晚上，五个铜角，或者等价物，概不赊欠。”
凌玥拿出相应的金属币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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