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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离开仁心堂后,医馆内的热闹气氛逐渐消散,只剩下药香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林薇站在柜台前,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刚收起的药方纸,眉头却始终紧锁。
方才萧景琰那恳切的眼神、侯府的显赫身份,以及老夫人那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失眠症,像一团纷乱的思绪在她心头交织,使她迟迟难以决断。
“林薇姐,你怎么了?萧公子的话已经说得那么诚恳了,你怎么还愁眉不展呢?”
春桃端着刚清洗好的药碗走过,见林薇神色凝重,不禁开口问道。
阿福也停下手中整理药材的动作,好奇地望向林薇,显然对她的犹豫感到困惑。
林薇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窗边,凝望着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我不是不想去,只是侯府非比寻常百姓家。
老夫人身份尊贵,她的失眠症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我要是去了,万一未能治愈,不仅会砸了仁心堂的招牌,还可能触怒靖安侯府,届时咱们在长安的立足之地恐怕难保。”
这话一出,春桃和阿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他们原本只想着林薇能治愈老夫人,为医馆争光,却未曾虑及失败的严重后果。
阿福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可林薇姐你的医术如此高明,连肺痨、哮喘都能治愈,说不定老夫人的失眠症你也能手到病除呢?”
“话虽如此,但失眠症与其他病症大不相同。”
林薇轻轻摇头,语气中透出几分忧虑,“老夫人年事已高,长期受失眠困扰,身体和心理状态都极为特殊。
而且她的失眠很可能与情绪、心境密切相关,这类病症最为复杂,变数繁多,我实在难以有十足的把握。”
苏景从内堂步出时,恰逢听到几人的交谈。
他将手中的医书轻轻搁置于桌上,缓步走到林薇身旁,语气柔和地说道:“林薇,我明白你的顾虑。
但你有没有想过,身为医者,我们不应因畏惧失败而拒绝救治病患,无论对方是普通百姓,还是权贵之人。”
林薇转过头,目光中满是纠结:“苏大哥,我清楚医者的职责所在。
然而,侯府非比寻常人家,一旦出现差池,后果绝非我们所能承担。
仁心堂能有今日之成就实属不易,我不能因一己之决,让众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你的担忧我理解,但你也不应只着眼于风险,而忽视了机遇。”
苏景轻拍林薇的肩膀,耐心劝解道,“萧景琰亲自前来医馆恳求,且愿意放下侯府的身段,足见他的一片孝心,也彰显了对你的医术的信任。
若你能治愈老夫人,不仅能进一步提升仁心堂的声誉,未来我们遇到难题时,或许还能得到侯府的援手,这样也能更好地服务于百姓。”
林薇陷入了沉默。
苏景所言极是,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然而风险也相伴而来。
她历经艰辛穿越至此,凭借精湛医术才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创立了仁心堂,实在不愿因一次出诊而毁掉这一切。
“再者,你莫要忘记,老夫人仍在饱受失眠之苦。”
苏景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透着几分恳切,“她夜夜睁眼至天明,身体日渐衰弱,内心的痛苦难以言喻。
如果我们因畏惧风险而退缩,那与那些见死不救的医者又有何异?你创办仁心堂的初衷,不正是为了帮助更多身陷病痛的人们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林薇的心头。
她回想起当初创办仁心堂时,目睹病患们痛苦的神情,内心深处曾默默发誓,要竭尽全力为他们解除病痛。
然而如今,面对被失眠折磨的老夫人,她却因担忧后果而犹豫不决,这无疑违背了她最初的誓言。
但理智又不断提醒她,不能轻率冒险。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苏景,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迟疑:“苏大哥,我明白你说的都有道理。
可是,万一我真的无法治愈老夫人,那该怎么办?侯府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我们?”
苏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放心,萧景琰并非那种蛮横无理之人。
他今日已明确表示,即便治不好,也不会责怪你。
再者,我们可以先与他沟通清楚,只尽人事,听天命,让他不要对结果抱有过高的期望。
至于侯府的其他人,有萧景琰从中斡旋,想必也不会过分为难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再说了,你的医术大家都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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