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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亮，青溪镇的街道上还蒙着一层薄雾，悦来客栈的门便被轻轻推开。
沈故秋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在最前，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反复摩挲密道图纸的触感；净安攥着腰间的银针，脚步轻快地跟在一旁，时不时探头去看沈墨手里的罗盘；沈墨则小心翼翼地捧着地图，每走几步就对照着方位调整方向；苏砚落在最后，目光扫过街角暗处，将那点若有若无的窥探压在心底，只默默加快脚步跟上众人。
林初骑着马走在队伍外侧，玄色的衣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时不时勒住缰绳等一等身后的人，目光掠过沈故秋苍白的侧脸时，总会下意识地皱皱眉——这人没了仙核，连走路都比常人慢些，真要到了栖霞山，怕是连自保都难。
可转念想到昨夜沈故秋那句“路上开销我包了”
，又把到了嘴边的嘲讽咽了回去，只从马背上的包裹里摸出一块干粮，扔给身后的净安：“拿着，省得路上喊饿。”
净安接住干粮，抬头冲他咧嘴一笑：“谢啦林大哥！”
沈墨见了，也从怀里掏出两个油纸包，递给沈故秋和苏砚：“这是我娘做的芝麻饼，还热着呢，你们也吃点。”
沈故秋接过芝麻饼，指尖触到油纸的温度，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暖意。
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芝麻的香气在舌尖散开，恍惚间竟想起小时候和林舟寒一起在山上偷烤红薯的日子——那时林舟寒总抢他手里最甜的那块，还会把烫得通红的手塞进他的衣襟里取暖。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咬了咬牙，将剩下的芝麻饼塞进怀里，加快脚步朝着栖霞山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抵达栖霞山脚下。
寻玉途
晨雾还未散尽，栖霞山的竹林里已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瘴气。
沈故秋攥着沈墨递来的罗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方才罗盘指针在竹林深处突然疯狂转动，显然密道入口附近藏着能干扰灵力的禁制，比师父信中描述的还要棘手。
“不对劲。”
苏砚突然停下脚步，引魂铃在掌心轻轻颤动，铃身刻着的纹路泛起微弱红光，“这瘴气里掺了‘蚀骨烟’，寻常驱瘴香囊只能挡半个时辰，再往前走，连我这铃铛都护不住我们。”
净安刚要开口，林初已拔剑斩断身前缠绕的藤蔓，剑气劈开的瞬间，竟有黑色的雾气从藤蔓断裂处渗出，落在地上时，连枯叶都瞬间化为黑灰。
“少废话，要么退回去，要么跟着我冲。”
他语气依旧张扬，可握着剑柄的手却悄悄调整了姿势——这蚀骨烟的气味，他幼时在魔界边界闻过，寻常修士沾到便会灵力尽散，沈故秋没了仙核，怕是撑不过半柱香。
沈故秋却忽然蹲下身，指尖拂过被黑灰覆盖的泥土，又捻起一点瘴气放在鼻尖轻嗅。
“不是自然形成的瘴气。”
他起身时，眼底已多了几分清明，“你看这藤蔓的断口，有刻意涂抹的黑膏，是人为布置的陷阱，目的就是阻止人靠近密道。”
沈墨连忙展开地图，手指在标注密道入口的位置反复摩挲：“可地图上没提有陷阱啊……难道是这几年有人新布置的？”
“不管是谁布的，总得闯过去。”
沈故秋从行囊里翻出几张泛黄的符纸，是师父留下的“破障符”
，他将符纸分发给众人，“这符纸能暂时抵挡蚀骨烟，我们跟着藤蔓最粗的方向走，那些藤蔓扎根深，陷阱应该少些。”
林初接过符纸，却没立刻贴上，反而挑眉看向沈故秋：“你倒镇定，就不怕我们都死在这竹林里？”
沈故秋没回头，只将符纸贴在衣襟上，率先走进更深的瘴气里：“怕也没用，总不能让魔神先找到玉石。”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身后几人下意识地跟上。
走了约莫一刻钟，竹林深处突然传来“咔嗒”
一声轻响。
沈故秋立刻停步，刚要提醒众人，净安已踩中了脚下的机关——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带倒刺的竹签从缝隙中弹出，直逼净安的脚踝。
“小心！”
沈墨眼疾手快，一把将净安拉回，可自己的袖口却被竹签划破，黑色的血珠瞬间渗出——竟是沾到了蚀骨烟的毒素。
苏砚立刻上前，从怀里掏出解毒丹喂给沈墨，又用引魂铃在他伤口上方晃动，铃声过后，伤口处的黑血渐渐转为鲜红。
“不能再乱走了。”
苏砚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这陷阱是按‘九宫八卦’布的，走错一步就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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