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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狂笑,“你们称这为守护?把我们的脸割掉,把我们的名字烧掉,把我们的爱说成罪孽!
你们这些活人,凭什么决定谁该被记住,谁该被清除?!”
小满上前一步:“我没有资格决定任何人是否该被记住。
但我有资格说一句:我想记得你们。”
她摘下铃铛,轻轻放在地上。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她说,只要铃声响起,她就能听见我的心。
现在,我把铃声献给你们??每一个不曾被提及的名字,每一滴无人看见的泪,每一次无声的挣扎与坚持。”
她跪下,额头触地:“请让我记得你们。”
铃声响起,自发于心,穿透整座冻尸塔。
刹那间,奇迹降临。
那些无面尸首的脸庞开始重塑??有的长出发丝,有的睁开眼睛,有的嘴角扬起微笑。
他们的记忆顺着忆之枝逆流而上,汇入忆之树?重生。
一片片全新的叶子在中原腹地绽放,上面写着陌生的名字:林婉、陈十七、阿禾(非同名)、铁驼、白雀儿……
而在塔顶,那位“残忆母”
缓缓跪下,黑瞳褪去,显出清澈眼眸。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道:“我记得……我是谁了。”
她是最后一个被抹去者,也是第一个觉醒者。
陆知取出始源钟碎片,嵌入塔心石柱。
钟声轰鸣,贯穿天地。
北斗第九星猛然爆亮,一道纯粹至极的光芒自天而降,注入忆之树根部。
第九灯,真正点燃。
不是靠血,不是靠恨,不是靠复仇,而是靠承认??承认那些曾被否认的存在,承认那些不该被掩盖的真相。
归途上,风雪渐歇。
灰袍人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被白雪覆盖的冻尸塔。
如今它不再阴森,反而像一座静谧的陵园,塔顶开出一朵冰莲,晶莹剔透,映着星光。
“我妹妹的名字叫阿梨。”
他忽然说,“明年清明,我要去她坟前放一朵花。”
小满回头看他,笑了:“我会陪你去。”
陆知走在前方,忽觉袖中一震。
他取出一枚小小水晶片,是忆核残种最后分裂出的一粒碎片。
此刻,它正微微发光,映出一段影像:
年轻的自己躺在病榻上,高烧不退。
父亲坐在床边,一遍遍擦拭他额头,低声说着:“灯不能灭,知儿,你要活下去。”
画面切换,父亲独自一人在殿中焚香祷告:“若能换他平安,我愿代承受一切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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