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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他们的脸！”
小女孩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那一瞬，流浪汉浑身剧震，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遥远又极其熟悉的东西。
“你是……那个唱歌的小姑娘？”
他喃喃道，“二十年前，在焚书台下……你唱了一首谣……我们都听见了……可第二天，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小女孩点点头：“你还记得，就还没真正失去。”
她在他掌心画了一个圈，像是月亮初升的形状。
流浪汉闭上眼，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当他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了许多。
这一路，他们收留了十二个“被遗忘的人”
??曾是记者、教师、老兵、幸存者后代。
每个人都在某个瞬间被唤醒了沉睡的记忆，有的痛哭失声，有的怒不可遏，有的则沉默地握紧拳头。
抵达州府那日，正值净化大会开幕。
数万人聚集广场，等待服用“新生之药”
。
高台上，净忆主使身披银袍，手持光杖，朗声道：“今日之后，我们将迎来无痛之世！
悲伤将成为传说，仇恨将永不滋生！
这是真正的纯阳时代！”
台下掌声雷动。
就在这时，一阵风起。
小女孩站在人群最前方，缓缓举起左手。
那枚锈铃铛依旧无声，可所有听到过《唤忆经》的人都感到胸口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自深处苏醒。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们知道什么叫‘纯阳’吗？”
人群安静下来。
“不是没有黑夜，而是明知黑暗存在，仍愿意点亮灯火。
不是没有痛苦，而是承受过伤痛，依然选择记住。
你们吃的药，抹去的不只是悲伤，还有爱过的证据、抗争的理由、警醒的可能。
若连痛都忘了，又怎能懂得珍惜今日的和平？
若连真相都不愿面对，又凭什么谈‘光明’？”
台上的主使冷笑：“妖言惑众！
来人，把她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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