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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的车没有开回老宅，而是一脚油门，踩向了录制节目的庭院。
顾一白上了车就没说话，沈雾等了一会儿，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
他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确认顾一白进入梦乡之后，对坐在前排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送他回去吧。”
沈雾压低声音，他说：“他最近不太舒服，辛苦你再送一趟。”
助理顶着一张熬夜加班的憔悴脸庞，扭过头，说：“好的。”
沈雾点点头，他动作很轻地替顾一白盖好身上的毛毯，随后才小心翼翼地转身下车。
车门被关上，发出很小的咔哒声。
门被关上的同时，顾一白睁开了眼睛。
助理面上的职业假笑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在和顾一白四目相对的时刻，再度浮现。
他被顾一白的无声惊了一下，“顾总？”
“嗯，”
顾一白注视着沈雾走进小院的背影，低低应了一声：“给你放两天假。”
他躺回去，身子不太正地靠着车内座椅，语气轻飘飘的，“陪我在这等一会儿。”
助理眼睛亮了亮，他按耐下内心的激动，说：“好的。”
顾一白表情平淡，他习惯性地摩挲大拇指的手指关节，眼睛闭着半晌，才沉沉地从胸腔中长出一口浊气。
“今天几号了？”
助理看了眼手机，说：“27号。”
顾一白没接话，小白黏哒哒地垂在他的肩膀，似乎被他严肃的情绪所影响，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最关键的剧情，是无法避免的。
被车撞压的惨痛深入骨髓，与那场带走了沈雾的车祸不同，只剩下顾一白的二十多个世界里，是顾一白将沈雾死死压在身下，为他承受下了那要命的重创。
毕竟是追妻火葬场的经典标配，主角攻为了求得主角受的爱原谅，豁出性命这种必不可少的情节，自然只会迟到，而不会缺席。
老套的狗血情节，顾一白其实早就习惯。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车有着强烈的恐惧，一旦进入这密闭的狭小空间，顾一白都会感到呼吸急促。
沈雾离世的场景历历在目，顾一白每想起一次，都要再经受折磨一次。
刚经历第一次循环的世界，顾一白的性子比现在孤僻得多。
他了无生气，面对系统颁布的所谓任务，也毫无反应。
好话赖话都不管用，顾一白软硬不吃。
他鲜少配合，让小白一个头两个大。
独独在车祸的这个剧情里，顾一白眼睛都没眨的，选择了配合。
他毫不犹豫地拦在那个攻略者面前，任由粗壮的树干穿过他的整个身躯。
车窗被撞碎，框架也扭曲冒烟。
燃起的大火又被天上的大雨浇灭，只有滚滚的黑烟，在被雨珠撕裂时碰撞出残影。
系统触发保护机制的提示音响起，顾一白痛的眼前发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无神的眼眶里，麻木地掉下成串的眼泪。
原来这么疼。
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顾一白想，当初义无反顾朝自己扑过来的沈雾，原来这么疼。
接下来的发展中规中矩，按照系统给出的剧本，顾一白在icu躺了很是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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