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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严浩翔，问：“严浩翔，青青，你们怎么样？”
前排传来了青青的一声回应，严浩翔一动不动地趴在贺峻霖身上，并没有回答。
贺峻霖坐起身，艰难地将严浩翔的身体扶正，直到这时，他这才发现严浩翔的浑身都是血。
贺峻霖的脑子瞬间陷入空白，他手忙脚乱地抹掉严浩翔脸上的血迹，又开口喊了一声：“严浩翔…”
青青也很快转醒，刚才的撞击点并不在驾驶座，她只受了一点轻伤。
青青回头看了后排血葫芦似的严浩翔一眼，只觉得眼前一花，三魂丢了七魄。
她连滚带爬地下了车，拉到严浩翔那一侧的车门，浑身抖得像筛糠：“老板…”
“先把眼泪憋回去。”
贺峻霖的脸色异常苍白，但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了下来。
贺峻霖看了一眼青青，确认她无恙之后，这才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对青青道：“过来搭把手。”
贺峻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崩溃的时候，那两车狗仔早已不知所踪，油箱开始淅淅沥沥地往外漏油，车子随时有爆炸的危险。
在青青的帮助下，贺峻霖将严浩翔挪下了车。
不知道严浩翔伤到了那里，鲜红色的血从他的大腿上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办…”
青青打完报警电话回来看到这一幕，险些当场昏厥过去，声音里很快就带上了哭腔。
严浩翔没有任何意识，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
失血还在继续，这样下去怕是等不到救护车来了。
“青青。”
不断有血从贺峻霖的指缝间涌出，他的声音沙哑地可怕：“帮忙拦一辆车。”
青青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跑向路边。
好在很快就有好心的车主停下车来，愿意送他们去医院。
青青留在事故现场等待警察到来，贺峻霖先对严浩翔的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然后将他扶上了车后座。
在征得车主的同意后，自己转身上了驾驶座。
严浩翔的失血并没有停止，不知道是否伤到了动脉。
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脑海里迅速规划出最快到达医院的路线。
贺峻霖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严浩翔一眼，脚下油门一踩，车子闪电一般蹿了出去。
他载着严浩翔，眼前却出现了十九岁那年那条曲折蜿蜒的盘山公路，父亲的脸，怎么也化不开浓雾，人声鼎沸的赛道…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让他一时分不清记忆与现实。
贺峻霖又想起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那句话：如果我能再坚持一会儿，开车把他送下山，也许他就不会…
贺峻霖载严浩翔，就像是载着他前半辈子的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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