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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块小行星碎片在荒原上爆发出的光芒尚未褪去，指挥室的警报声却诡异地戛然而止。
主屏幕上，小行星带的引力波图谱趋于平缓。
俞天盯着地动仪的铜珠，它们还在微微震颤，只是频率己从急促的每秒三次降至舒缓的每分钟十二次，淡绿色的氧化液在裂纹处凝成了半透明的晶体。
“塌缩结束了。”
林夏的全息投影调出谷神星B的实时影像，那颗曾经布满陨石坑的矮行星己化作弥散的尘埃云，在太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但她的数据流突然紊乱起来，瞳孔里的波形图剧烈跳动，“等等，地动仪的共振频率不对劲。”
俞天的机械义眼立即切换至引力波监测模式。
地动仪的都柱明明不再承受撞击应力，却开始以一种新的频率震颤，幅度不大却异常坚定。
全息屏上的读数条疯狂攀升，最终定格在1.56×10?2?应变——这个数值是之前最强引力波的三倍，且频率稳定在归墟文明特有的11.7赫兹。
“来源方向？”
俞天的手指按在浑天仪的刻度环上，青铜制成的黄道圈立即亮起，指针精准指向猎户座的扇形区域。
那里的星图正以每秒两帧的速度刷新，无数暗弱的光点在屏幕上闪烁、熄灭。
林夏将浑天仪的观测数据与地动仪的引力波图谱叠加，两个来源的误差值控制在0.3角秒内：“坐标锁定HD3651B，距离地球26.3光年。”
她突然放大谷神星B的残骸光谱，原本连续的谱线中出现了尖锐的吸收峰，“这不是自然塌缩，是被能量束引爆的。”
马库斯不知何时站在了指挥室门口，机械臂上的传感器正对着屏幕扫描。
当能量束的特征图谱弹出时，他太阳穴的钛合金植入体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生物义眼的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这是归墟母船的主炮特征，吻合度92%。”
他调出加密数据库里的资料，两张图谱重叠时几乎严丝合缝，“三年前地球轨道站遇袭时，记录到的就是这种能量束。”
俞天的目光落在地动仪的青铜龙身上。
那些原本模糊的鳞片纹路在新的引力波作用下竟变得清晰，每片鳞甲上的凹槽都组成微小的地形单元，拼接后形成的图案让他呼吸一滞——那分明是暗星行星的环形山与峡谷，细节分辨率达到10米级，连赤道附近的三道巨型裂谷都清晰可辨。
“他们在暗星试验武器。”
俞天用机械义眼拍摄下龙纹图案，与探测器传回的暗星地图对比，重合度高达97%。
他突然想起父母遗留的陶片上也有类似的纹路，当时以为是抽象的星图，现在看来竟是精确的地形标记，“谷神星B只是试验品，下一个目标……”
“是火星。”
林夏的数据流突然覆盖了整个屏幕，归墟母星的公转轨道与火星的黄道面正在形成诡异的共振，“按这个能量强度推算，一发主炮就能摧毁整个基地的生态系统。”
她调出基地的防御参数，红色的警告标识覆盖了70%的区域，“我们的量子武器射程根本够不到对方的母舰。”
马库斯的终端突然自动打印出一份文件，纸张边缘因高温微微卷曲。
那是地球董事会的绝密指令，上面用激光刻着一行字：“必要时放弃火星基地，保存归墟技术样本。”
他将文件揉成一团，机械臂的液压装置发出愤怒的嘶鸣：“这群蠢货还不知道自己在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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