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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欢猜也能猜到阿那瓌现下在想些什么，不外乎是自鸣得意一番，腹诽几句他高欢着实是年轻好骗罢了。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反而语气诚恳接着道：
“我等远途跋涉至此，实不是为了图谋可汗。
不若可汗就此离去，我等绝不阻拦！”
阿那瓌眼睛转了转：
“我为一国之主，若是临阵弃民而走，日后还如何统御民众？阁下是汉人，又怎会不知我的苦衷呢？”
“那以可汗的意思，便一定要挡在我们面前了？”
见对方得陇望蜀，高欢心中暗自好笑，于是又故作厉声道：
“可汗前日所言虽有些道理，但却不足以让我等劳师远征却一无所得的回去！
且这阿伏干部落早些时日不仅破我怀荒镇城，还掳掠我镇中钱粮儿女，可汗觉得不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吗？还是说可汗自诩草原雄鹰，这是欺我六镇无人邪？”
“非是如此！
非是如此！”
见对方语带不忿，似乎有生气的倾向，阿那瓌连连摆手：
“阿伏干部落背着我王庭私自纵兵入塞抢掠，的确是不该！
但那铁罗图应该已经伏诛，元恶既去，阁下何不心胸宽广一些呢？我不日便准备上书洛阳，细陈铁罗图之劣行，争取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谅解。”
“可汗大人不准备对我六镇补偿一二吗？”
“额……不知道阁下有什么想法？”
“我等兵士辛苦整顿出塞，殊为不易，且家中各有妻儿殷殷切盼，若是空手回乡，恐有损军中士气。
况且我等也是为解救怀荒镇被掳掠的镇民而来，相信可汗定是能体谅我军中兵士之期望。”
听到这里，阿那瓌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对方这不仅是要狠敲一笔竹杠，还要以牙还牙的报复一通啊！
但看着远处的滚滚烟尘，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不仅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甚至还更为浓厚了。
阿那瓌心里实在没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是柔然可汗，自然应该匡正麾下部落的过失。
贵军辛苦跋涉到这里，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负责。”
言罢，他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阁下想要什么尽可开口，只要是能筹集出来，我身为柔然可汗，定然不吝财货。”
“好！
之前听闻可汗为人方正、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才知果是如此。
我也不兜圈子了，若是可汗肯允我三件事，我等即刻让开道路，不仅让可汗回转王庭，而且保证不会如何阿伏干部落，也能全您爱民的美名！”
顿了顿，高欢斟酌语气，显得更为凌厉：
“可如果可汗不许，那我便也约束不得麾下儿郎了，可汗或许还能北归，但是阿伏干部落，还有您身边这些近卫们，我只能送他们为我怀荒守城战死的将士们亲自赔罪了……”
阿那瓌心中快速思量了一番，对方这般有恃无恐，且远处直到现在还是烟尘弥漫，想来背后定有数万大军为后备。
如果他此时不顾一切北撤，或许真的如对方说的那样，最终只能落得单骑回王庭的下场。
那样的话，先不说他这个可汗会因弃军弃民的行为而权威丧尽，说不得还要被王庭其余贵人趁机诘问，甚至发生难言之事！
思来想去，接受对方的“阵前之盟”
是最佳选择，毕竟影响力和性命都是消耗品，不管怎么说都是比财货重要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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