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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家破人亡？
江南的繁华底下，早就烂透了！
人心？早就散了！
你问问这城里的守军，还有几个真心为那个不通世事的天子和那群蛀虫卖命？！”
他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钉住王僧辩：
“王老将军，是忠臣，是良将，我敬他！
可他忠的是什么？是一个早已抛弃臣民的皇帝！
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空架子！
他坚守京口，不肯变通，触怒了太多人！
建康那边，有多少人盼着他败，盼着他死？这围城之祸，难道仅仅是北朝兵锋所致吗？这里面，有多少是来自背后的冷箭？！
值得么？”
刘路的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周围那些跟随他多年、此刻面露复杂神色的士兵们：
“我刘路不是圣人！
我可以死，马革裹尸，军人本分！
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几百号信任我的兄弟，跟着我一起为这个不值得的世道殉葬！
他们的家小还在等着他们回去！
建康给了我们什么？除了空洞的嘉奖令，就是拖欠的军饷、不足额的粮草！
让我们饿着肚子，拿着生锈的刀枪，去抵挡北朝的虎狼之师？凭什么？凭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再看看北边！
赏罚分明，军纪严整，势头正盛！
他们给了活路，给了承诺！
献城，既往不咎，还能搏个前程！
少将军，你告诉我，一边是马上就要沉的破船，船上的人还在自相残杀；一边是实实在在的生路和可能到来的富贵！
我该怎么选？让你和我这些兄弟们，为了那个只知道吃斋念佛的皇帝，为了那些醉生梦死的权贵，去死？去白白牺牲？
你告诉我，这忠义，它值几斤几两？！
在这乱世，活下去，把命保住，才是硬道理！
你那些理想，能当饭吃，能挡住即将破城的千军万马吗？！”
王僧辩身体微微摇晃，刘路说的没错，皇帝的昏聩、朝廷的腐败、民生的凋敝、军心的离散……这些他是明白的。
王僧辩叹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他猛地挺直了脊梁：
“你说得对，朝廷腐败，陛下昏聩，民生多艰……这些，或许都是事实……”
他“铮”
地一声彻底拔出佩剑：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
今日，要么你让开道路，我自出城而走！
要么，你就踏着我的尸体，拿着我的人头，去向那些索虏，换取你的荣华富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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