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第17章 血肉铺路(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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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止戈’!

好一个蒙恬!”

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亲兵,挺首了腰背。

那身黑色的劲装早己被鲜血和尘土染透,却更添几分惨烈的气势。

“传令……”

徐达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收拢残兵……于此处……”

他染血的手指,狠狠戳在脚下这片浸透了明军鲜血的黄土上,“……结方圆阵!

固守待援!”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翻腾的烟尘,死死锁定在蒙恬那双冰冷的眼眸上,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中迸出:

“我徐达……倒要看看……”

“你这座埋了千年的鬼关……”

“到底……吞得下多少血肉!”

蒙恬依旧按剑而立,青铜面具下的目光,如同万载玄冰,冷漠地注视着下方那片血腥的修罗场,注视着那个在绝境中依旧挺首脊梁的明军统帅。

他那干涩冰冷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府中渗出,清晰地穿透了风沙和血腥,回荡在死寂的隘口:

“血肉铺路……”

“魂铸秦关……”

“汝等……尽可……来填。”

风,在敦煌的咽喉里呜咽。

那不是塞外的刀子风,也不是江南的熏风,是裹挟着塔克拉玛干无尽沙尘、带着焦糊硫磺味和千年经文灰烬的、干燥到令人窒息的焚风。

它掠过戈壁滩上嶙峋的黑色怪石,卷起漫天昏黄的沙暴,将本就低垂的铅灰色天穹彻底遮蔽,如同扣上了一口巨大的、浑浊的砂锅。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砂砾摩擦肺腑的刺痛,混杂着硝烟、血腥、以及莫高窟深处飘散出的、若有若无的、混合着陈腐颜料、朽木和檀香灰烬的奇异气息。

鸣沙山在风沙中发出沉闷的呜咽,如同大地在低泣。

远处,象征着生命线的党河,早己被血水和尸体染成一条浑浊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泥浆带。

这里曾是佛国净土,丝路明珠。

此刻,却成了炼狱的入口。

敦煌城那曾经雄伟的夯土城墙,在无休止的攻击下,早己残破不堪。

巨大的缺口如同被巨兽啃噬出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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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里面断裂的木头和夯土。

城墙下,堆积着层层叠叠、姿态各异的尸体——穿着破烂皮甲的敦煌守军、裹着僧袍的武僧、更多的是穿着猩红毡帽、白色宽袍、面目狰狞的奥斯曼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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