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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出最后一点钱，踉跄着跑下楼，找到附近最便宜的十元快剪店，胡乱剪掉了干枯分叉的发梢，又去两元店买了最便宜的洗发水和一块香皂。
回到出租屋，她咬紧牙关，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拼命冲洗身体，皮肤被冻得通红发紫，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用那劣质的香皂用力搓洗，仿佛想洗掉所有落魄和污秽。
洗完澡，她翻出最后一件还算体面的连衣裙——一条过时且廉价的黑色蕾丝裙，甚至微微有些褪色，但己是她最好的战袍。
她没有化妆品了，只能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让苍白的面孔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又用手指沾了点水，努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依旧憔悴、但总算干净了一些、甚至因为落魄而平添了几分脆弱感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可以了。
就这样。
男人不都喜欢柔弱可怜的吗？
她凭着记忆，以及之前偷偷关注林枫微博时隐约看到的背景线索（他某张晒图的窗外景色），大致推断出他可能居住的片区。
那是一片普通的居民区，与她之前想象的豪宅相差甚远，但这更让她觉得有机可乘——说明他可能还是念旧的？
她徒步走了很久，脚被不合时宜的高跟鞋磨出了水泡，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但一种病态的、孤注一掷的兴奋支撑着她。
终于，在天色完全黑透的时候，她找到了那个小区，那栋楼。
她躲在暗处，像幽灵一样徘徊观察，首到确认了林枫所在的具体单元和楼层。
晚上九点，她鼓起全部勇气，如同赴死一般，走进了单元楼，按响了那个决定命运的门铃。
……
林枫正在书房里进行视频会议。
屏幕另一端，是几位来自海外、对近期龙城金融震荡极其感兴趣的匿名对冲基金代表。
他们看中了林枫精准踩点、掀翻邢延庆的能力，试图以优厚条件邀请他合作，参与下一阶段对邢系残余资产和部分错杀标的的围猎。
林枫冷静地分析着局势，提出自己的条件和操作思路，语气平稳，目光锐利。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枫眉头微蹙。
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会来打扰他。
他对着摄像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稍等片刻。”
他起身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是楚滢。
比他想象中更加落魄，更加憔悴，穿着一条可笑的、与季节和场合完全不符的廉价黑裙，冻得嘴唇发紫，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带着一种刻意挤出来的、混合着怯懦、哀求和一丝诡异媚态的复杂表情。
林枫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阴魂不散。
他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回到书房，对着摄像头平静地说道：“抱歉，各位，有点意外的私人琐事需要处理一下，我们十分钟后续接。”
关闭了视频会议和麦克风，但他并没有关闭电脑的录制功能——摄像头依旧对着书房门口的大致方向。
然后，他才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刚开一条缝，楚滢就像泥鳅一样挤了进来，带来一股户外的寒气和她身上那股廉价香皂的味道。
“林枫……”
她一进门，未语泪先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身体软软地就要往林枫身上靠，“求求你……救我……我真的……真的活不下去了……”
林枫面无表情地向后撤了一步，精准地避开了她的身体接触，同时反手关上了门，冷冷地看着她表演。
楚滢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枫冰冷的脸，心往下沉，但戏还得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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