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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手术不得不做，但是成功地几率很小。
手术进行时，一家人都在门口的椅子上等。
时间都对上了。
张从珂奇异地平静下来，还记得问：“爷爷那场手术是在下午吗？”
“嗯，下午四点，一直做到第二天凌晨。
我在门口等了十个多小时。”
空气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许颂千，”
她笃定道，“我俩那时候肯定见过。”
张从珂妈妈的手术也是在这个时间。
在她的印象里，那天这一层楼的两个手术室上面都挂着醒目的“手术中”
，门口的椅子上，除了她和爸爸，还坐着另一些人，应该就是另一内手术室内病人的家属。
之所以对那家人印象这样清晰，是当时的她觉得他们穿得都很不一样，气质也和张从珂平常见的大多数人不同。
而现在再一想，好像和许颂千家人一一对上了。
那时候她太小了，到半夜撑不住睡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地横躺在医院长椅上，身上盖着一件外套。
那外套香香的，和医院的味道截然不同，蒙在她脸上，一时间让人忘了身在何处。
爸爸见她醒了，扶她起来，和她说把外套还给那边那个哥哥，谢谢人家。
她把衣服小心迭好，觉得手上都变得香香的。
待到她抱着这一捧香衣服，走近那个把位置让给她躺着、自己蹲在墙边的哥哥时，却发现他手挂在屈起的膝盖上，低着头，好像睡着了。
吵醒人睡觉不好，她轻手轻脚地展开衣服，想学着把外套盖在他身上。
结果，刚碰到人，人就醒了。
“那是不是你？许颂千，”
张从珂有些不确定，因为时隔多年，她除了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什么感受，真记不得那些一面之交的脸，“头发五颜六色的哥哥。”
印象中，那位哥哥最突出的特点就是这一头发色了。
放在学校门口，张从珂看到顶着这样一头颜色的人肯定有多远绕多远，但是可能因为当时那件外套实在太香，她觉得这么香的人一定不是坏人，所以并不害怕。
是以，那哥哥抬眼看她的时候，她眨着眼睛，一避不避。
“应该是我。”
许颂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所以那个小朋友是你吗。”
他那时候并没有睡着，而是和往常一样在发呆。
身上突然的一沉让他回神，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
医院的灯光是惨白的，但到了那双眼中就变得清亮，倒映着蜷成一团的自己。
他微微怔愣，片刻后慢慢放松下来，听见那小朋友说：“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这是你的衣服，谢谢你，还给你。”
下意识笑了一下，他接过，道没关系。
“哥哥我睡醒了，你想睡的话睡那边吧，地上凉。”
小朋友指了指身后的位置，那里连着两个空位，躺下一个小朋友容易，但要躺下他应该是不可能。
但小孩的世界尺度和大人并不同，她只是觉得椅子上睡觉肯定比坐在地上舒服。
“不用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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