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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颤抖，喃喃道：“还没改完……PPT还没交……”
林小满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轻轻接过笔记本。
“交了。”
她说，“全部通过了。”
她翻开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片海，歪歪扭扭的蓝色波浪，旁边写着：“爸爸，我们终于放假了。”
她将笔记本放在阵眼中央。
光柱猛然一震，所有光点汇聚，形成一张巨大的网，从天而降，将那名幽魂轻轻托起。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空手，忽然哭了出来，像个终于被允许休息的孩子。
他踏入光柱，身影消散前，轻轻说了句：“谢谢。”
裂缝开始闭合。
周予安跪在地上，身体己经近乎透明。
他抬头看着林小满，笑了笑：“原来……我也算完成了一次任务。”
林小满伸手去抓他，指尖只触到一片温热的光尘。
他最后看了眼书店，看了眼那幅向日葵，低声说：“下次……别再接这种单子了。”
金光轰然炸开，化作一道钟形屏障，罩住裂缝最后一寸开口。
轰鸣声中，黑线彻底断裂，地面恢复平整，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风停了。
灯亮了。
林小满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那片光尘。
它很轻，像灰，像雪，像什么都没留下。
林瑶的魂体也消失了。
设计稿静静躺在地上，向日葵依旧盛开，但花瓣边缘己经开始泛白，像是完成了使命的画。
林小满弯腰捡起稿纸，指尖擦过画中花瓣，忽然察觉一丝异样——那金光不是颜料，也不是灵力残留，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像是从画里长出来的生命。
她没再看。
她将稿纸折好，放进包里。
转身时，脚边有东西轻轻碰了下她的鞋尖。
低头看，是周予安校服的纽扣，不知何时从碎片中滚了出来。
铜质，边缘磨损，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安”
字。
她蹲下，捡起，握进掌心。
掌心还残留着刚才贴符纸的灼热感，但她没再流血。
她站起身，走向门口。
门开时，夜风灌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街灯一盏盏亮着，照着空荡的街道，像一条通往普通夜晚的路。
她抬手关门，金属门把在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
门合拢的瞬间，包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纸页翻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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