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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
！
第三响，传天下。
张九章力竭掷槌于地，仰天长啸：“我等所造，非只为杀敌！
但使黄河安流，边民安居，便是功成！”
钟声余韵未绝，忽见东南方烟尘滚滚。
一骑快马飞驰而至，骑士披麻戴孝，正是前月派往凉州联络西域商队的工坊执事李全。
他滚鞍落地，扑跪阶前，嗓音撕裂：“报??！
西夏细作截杀我押运车队，二十一名工匠尽殁于玉门关外！
火药配方残卷被夺！”
全场死寂。
张九章身形晃了晃，扶住铃架才未倒下。
他知道那些配方并不完整，真正核心的松脂比例与槐汁提纯法仍在密匣之中，由他亲笔誊抄，尚未启程送往汴京。
可即便如此，敌人若据此改良自身火器，反噬中原，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带队？”
他沉声问。
“是……是党项学徒里最年轻的达瓦。”
李全哽咽，“他本随队学习护送流程，昨夜趁乱割断缰绳，引马群冲撞敌阵，为主力争取逃生机会……临死前咬断自己舌头，吞下写有路线的纸条。”
张九章闭目。
达瓦，那个总爱坐在角落默背《算经》的孩子，结业礼上还怯生生问他：“相公，我能回家乡建一座学堂吗？”
他睁开眼，下令：“封锁消息，不得外泄。
另，即刻召集所有党项、吐蕃、回鹘籍工匠，自愿留下者留，愿归乡者发路费盘缠，任其去留。”
有人惊问：“相公不怕他们投敌？”
“怕。”
张九章直视众人，“但我更怕我们先丢了人心。”
当日午后，王小仙收到急报。
他在火器监后院枯坐半日，忽召宋玉：“拟诏：追授达瓦‘忠义匠士’称号，抚恤加倍；另，从明日起，凡西北学徒亲属迁居中原者，赐宅一所、田二十亩，子女入学堂免束?。”
宋玉迟疑：“此举耗费巨大，户部恐难支撑。”
“那就把我的俸禄停了。”
王小仙淡淡道，“还有，通知张九章，让他选十名最可信的党项青年，秘密送往泉州，交苏轼安排出海，去占城、三佛齐传播农耕与水利之术。”
“相公是要以技化敌？”
“不是化敌。”
王小仙望向南方，“是种种子。
今日他们学锄头，明日就懒得举刀。”
腊月十五，辽国遣使回访。
非为挑衅，而是请求观摩“火箭车”
展示。
使者乃耶律仁先之子耶律昭，年近三十，眉目间有其父沉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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