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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仙骑马出营，身后仅带子平与两名护卫。
沿途百姓闻讯自发列道相送，有人捧米酒，有人献草鞋，更有孩童跪地磕头。
一名盲童由姐姐牵着上前，双手奉上一只粗糙陶哨，声音稚嫩：“先生，这是我用风力磨坊边角料做的，吹起来像火车鸣笛。”
王小仙接过，轻轻一吹，哨音尖锐悠长，仿佛穿透群山。
他眼眶微热，低声道：“你将来，会听见真正的曙光号驶过你家门口。”
入汴京那日，城门紧闭，禁军森严。
御史台派员于城外接驾，语气倨傲：“奉旨查案，王大人须卸佩刀、解鱼袋，随我直赴大理寺候审。”
王小仙仰望宫阙，紫宸殿屋脊上金兽昂首，一如当年初见。
他解下金鱼袋交出，却将紫袍整了整，朗声道：“我虽待罪之身，然所著乃陛下亲赐之服，非罪囚可辱。
若朝廷欲夺，当由圣裁。”
对方语塞，只得允其保留衣冠。
大理寺审讯持续七日。
三法司会审，堂上烛火昼夜不熄。
邓润甫亲自主诘，句句带刺：
“你建电站，为何选址皆近军营？岂非蓄意掌控兵权？”
“风力发电站分布全国，其中六座毗邻驻军，因军队用电量大，优先保障。
其余十四座服务于农灌、学堂、医院，图纸可查，百姓可证。”
“你说百姓受益，可河北邢州有民告状，称征地补偿不足！”
“该地实为废弃盐碱滩，原主自愿以每亩三百文售予国家，并获技术股五百股作为长期分红。
文书现存工部档案房第三架第七格，编号壬字一二三。”
“那你私调军工资源，制造所谓‘电磁脉冲枪’，是否意图对抗皇军？”
“该武器系防御辽国电子干扰所用，已列装边防部队两年，兵部调拨单据齐全。
若您不信，可调阅去年十月雁门关演习记录，视频胶片存于枢密院机要库。”
每问必答，条理分明；每疑必证，毫厘不差。
连主审官也不得不叹：“此人记性如录，似胸中有全盘账册。”
然御史不肯罢休，转攻其“思想之罪”
。
“你常说‘科技即仁政’，可是要以奇技淫巧取代圣人之道？孔子曰‘君子不器’，你却教人沉迷机巧，岂非背离儒教？”
王小仙正色道：“《论语》亦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孔圣未见铁犁，若见今日电动翻土机一日耕百亩，岂会斥之为邪？孟子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今我以太阳能暖房供孤寡老人过冬，远程医疗机器人诊病千里之外，此非大仁乎？诸公执古籍以绳今世，犹如持烛火测海深，徒见其表，不见其底。”
满堂默然。
第八日，赵顼亲临大理寺偏殿，屏退左右，单独召见王小仙。
皇帝面容憔悴，手中握着一份新报：“辽军七万再犯易州，伪称复仇，实则试探。
你布置的假情报奏效，敌主力误判我军南撤，深入伏击圈，已被‘雷霆Ⅱ型’轨道炮重创。
但……你也错了。”
“臣请指教。”
“你以为他们只会从飞狐岭来？”
赵顼冷笑，“昨夜，一支轻骑伪装成商队，经沧州潜渡黄河，突袭了济南府的电池工厂，焚毁储能舱三十七座，还劫走了正在测试的‘量子通信原型机’核心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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